江隅朝着那里扬扬下巴:“在那里。”
姜藤越两手一摊:“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你说我们得跟着它啊。但是这个蓝灯泡又站在这里一动不动,我们难道要分头行动了?”
“不用。”江隅摇头,“你忘了?这旁边的灯箱上都还挂着呢。”
“没忘啊。可是按照你之前的说法,歌剧已经开演了不是吗?地铁的鸣笛就是开场的‘钟声’。接下来我们遇见的所有事情都是歌剧的一部分。包括现在我们眼前的这一些灯泡人。”
“是的。”江隅沉默片刻继续道,“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就是两句话中都提到过的‘圆’。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圆’在这里,‘三角’又在哪里?”
“等等,‘三角’不是死了吗?”
这回轮到江隅懵了:“什么死了?”
姜藤越理所当然:“就是‘三角’啊,不是圆成独唱吗?都独唱了,‘三角’还能在吗?当然是死了。”
江隅皱着眉:“不,不对,应该不是你这么理解的……三角可能不是人,甚至都不是一种东西,算了,先别对着这两句话死磕了。我们目前对这里已知的太少了。”
说罢,他突然向前跨了一步,拉近了自己和蓝灯泡的距离。蓝灯泡的蓝色并不是纯净的一整片蓝,无数个不断变化着深浅的蓝色小像素拥挤在一起,才形成一片还算稳定的颜色。
“你退后啊,万一她突然搞事怎么办?”姜藤越在背后焦急道。
江隅伸手晃了一下,示意现在没有关系。他的眼眸里映着淡淡的蓝光,冷色调却恰到好处地柔和了他的五官。
姜藤越偏着头砸砸嘴,在心里默默感叹人和人差别怎么会那么大。
在经过了漫长的等待与无声的对峙之后,江隅终于开口了:“三角在哪里?”
蓝灯泡无动于衷,硬币大的眼睛也没有出现。
江隅斟酌了一会儿字句:“三角是什么?”
这回她终于有了动作。
圆形下方突然撕裂出一道裂缝。裂缝逐渐撑大,露出里面的尖牙。江隅似乎还能闻到从裂缝里飘出的一阵若有若无的怪味。
他皱了皱眉,但没有退后。
“江隅!”
姜藤越已经拉上他的手想要把他往后拽了。江隅不露声色地甩开姜藤越的手,冷冷地盯着蓝灯泡。
就在这时,蓝灯泡突然轻轻地唱起来——
三角是什么?三角是什么?
三角她总是神出鬼没,她总是来去无踪。
她是太阳西下的信号,是回眸一瞥的绝望。
身后木门砰然关上,夜间狂风拍打小窗。
她伏在窗前,仰望白星。
清晨来临,窗碎梦醒。
三角在哪里?三角在哪里?
旋律忧伤,但是节奏却逐步加快,到了尾声,声音更是变得刺耳起来。
一曲唱完,蓝灯泡的两只眼睛突然毫无征兆地正对着江隅睁开,他瞳孔一缩,头稍稍向后仰。距离太近,他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这种感觉就和他和玩偶对视一模一样。
他暗道不好,急忙转开了视线。但他仍然眼前一黑,差点没有站稳。
有人扶住了他,可那人却不是姜藤越。
“需要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