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庭院的时候,天气很好。
浮云悠闲,鸟雀轻鸣。
明月府是个令人心旷神怡的好地方。
因为大魔头傅白占了修真界灵气最浓郁的山和水。
没人敢说个“不”字。
阮冬穿过花木扶疏的庭院,打算了解一下状况。
府里四下无人,也无禁制,任她随意走动。
她沿着长廊一路向前,很快便瞧见了类似书房的建筑。
绿植充盈,旺盛的在木窗前生长,一池游鱼不时扑溅出水花。
她略一思量,从洞开的大门走了进去。
一排排玉简和书籍整齐的放在书架上,十分整洁。
桌面上摊开着白色的宣纸,蘸饱了墨的狼毫搁在砚台上,而在砚台的附近,有一枚摔的四分五裂的传影玉简。
这是什么?为什么裂开了?
阮冬走上前,食指触上玉简。
因为输入灵力,破碎的玉简发出了“刺啦刺啦”的破败之音,许久才勉强撑开光幕。
是一段影音。
光幕很快显露出画面,是一个仙气渺渺的硕大平台。
阮冬一怔,画面中的地方,她认得,是无极剑宗的入宗石。
无极剑宗就是她上回穿书时所在的门派,入宗石则是历来收徒的地方。
她就是在这里收了傅白、碎玉和长寒三个徒弟。
画面一动,果然,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的徒弟了。】
说完这句话,画面就熄灭了,传影玉简耗费了灵力,再次变为了一枚灰扑扑的石头。
怎么只有这一个画面?又为何会被摔碎?
阮冬想起傅白,心头有些发怵,正要离开,目光却忽然瞥见木桌下的一枚箱子,没有盖好,露出了灰扑扑的石头。
她心一紧,蹲下身,打开了箱子。
瞳孔一缩,竟是一整箱碎裂的传影玉简,有的几乎碎成了渣。
她打了些灵力进去,果然又听见了一模一样的话,一整箱全都是同样的内容。
她看着那些碎成渣的玉简,心头苦涩,有多痛苦有多恨,才能一遍遍的听,又一遍遍的碾碎呢?
小白他,其实……是在怨恨着自己吧?
她不知如何是好,正要盖上箱子,身后却忽然传来轻笑。
“师尊在做什么?”
阮冬手一抖,玉简便从掌心滑落,摔在地上。
一地飞灰。
傅白宽袖长衫,懒倚门框,高大修长的身体几乎遮住了全部光线。
他目光一敛,抿着薄唇,表情藏在暗处,瞧不分明。
阮冬慢吞吞走上前,不知说什么好。
沉默片刻,他忽而笑了笑。
“师尊,不过是些陈年旧事,别在意。”
阮冬尚在愣着,他却忽而伸出手,攥住她的小手,牵着便往庭院去。
阮冬晕乎乎的便被他带走了,直到坐在庭院的木椅上,才恍然醒悟,一张脸早已红透,不过隔了面具,旁人自是什么也瞧不出。
小时候牵手便罢了,都这么大了,怎么能牵的这么自然。
瞧这家伙一脸淡定,她都不好意思拒绝和质问。
罢了,就这样吧……
她闷坐片刻,还是放心不下他的伤,她清清楚楚的记得,他黑化后因为某些缘故留下暗伤,这才是他日后被杀的关键原因,昨日问了,他不认,可总也得弄清楚,有病得治啊。
想到这里,她鼓起勇气,问:“小白,你的确受伤了吧?”
傅白乖巧:“嗯。”
阮冬又问:“严重么?”
傅白搁下茶碗,凑过来,低声道:“师尊,要检查么?”
天光明媚,温和适宜。
他冷不丁这样凑过来,将她吓得够呛,一张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还好隔了面具,他看不到。
傅白笑眯眯:“不愧是师尊,这样淡定,既然师尊不嫌弃徒儿,那我先脱上面还是下、面?”
阮冬面色苍白:“下次,下次一定……”
傅白有些遗憾的将褪到肩头的外衫穿了回去。
阮冬:得救了……
阮冬:“我听闻有一株‘合灵草’可治暗疾,若能取得,定然可以医好你的暗伤。”
傅白目光炯炯:“不愧是师尊。”
阮冬:“那我们去取如何?只可惜不知方位,不过若说消息最灵通,该是深夜开启的‘灵魂酒庄’,我们可以去那里寻找消息。”
傅白:“师尊说的可是‘灵酒佳酿、美人如云、放肆欲望、无法无天的灵魂酒庄’?”
阮冬:“是啊。”
傅白露出为难之色。
阮冬:“怎么了?”
乖巧温顺的徒儿义正言辞。
“我从来不去那种地方,只有一次,还是碎玉强拉着我去的,里面灯火迷离,酒液放纵,都没有书,一点儿都不适合我,我只坐了一下,就走了。”
阮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