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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不会擒拿,但他从小练过一些武术。
他爸爸曾经在边疆城市开着一个武术小馆,那时的边疆比现在要更不安稳得多,常有敌星士兵混入。顾爸爸专门传授远古武术,很受近邻的家长孩子们喜欢。顾北那时也会跟着学,他天份极高,看一两次就能学会,顾爸爸发现之后,有那么一阵看顾北的眼神很奇怪,像是无可奈何,又像是欲言又止,但他最终并没有阻止顾北继续学武术。
那时,顾爸爸是整个边疆城市闻名的武术大师,很多边疆士兵,甚至是军官,都爱在空闲时间去找顾爸爸切磋,当时所有人都觉得顾北会子承父业,成为和顾爸爸一样强悍的武术大师。
然而顾北没有。
顾爸爸走了之后,他就再没有多学过一招一式。
他不喜欢武术,不喜欢打架。小时候之所以会学,纯粹是因为他每次绷起脸练武的时候,顾爸爸看他的眼神都会特别特别温柔,然后会开心那么一阵子。
这些事许景严都是知道的。
许景严也知道,以前两个人在一起,他偶尔心血来潮逗顾北玩儿时,这小家伙第一瞬间摆出来的对抗姿势,永远都是顾爸爸教他的招架。
现在也是如此。
顾北就站在他面前,身体微沉,下盘极稳,明显是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攻击的样子。
准备姿势很专业,连远处的杨俞都有些微讶。
然而只有许景严看见了,他的眼神在犹豫。
许景严微微抬了抬眉毛,上前两步,转瞬到了顾北身后,单手禁锢住他的脖颈,将人往自己身上一贴,接着就要去绊顾北的脚。
顾北反应很快,迅速调整站姿,借力弯起手臂,就要用肘部去攻击许景严的腹部,可动作却在快要碰到许景严的一瞬停了下来。
许景严一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什么,不自觉轻笑一声,手上的动作一点没松,问顾北:“不下手?”
大热天的,两个男人在烈日下贴在一块,顾北里衫早就被热到湿透,抿了抿唇,说:“你先松开。”
这是继上次那句“不疼了”,第二回和他说话。
“为什么?”
顾北喉咙轻轻划了划:“让,让我准备一下。”
许景严勾起唇角:“不。”
顾北尝试说服他:“你不觉得这个姿势绷那么紧很难受吗?”
许景严笑:“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顾北:“……”
对,有那么一阵,顾北很喜欢许景严从后面抱他的时候,把他头抬起来,然后侧过脸去轻咬他的脖子,他会很兴奋。
但……
看了眼不远处的航拍机,顾北用力挣扎了两下,“不一样。”
许景严将他贴得更紧。
这么紧的状态下,什么不该感觉到的东西都感觉到了,顾北心脏跳得厉害。
然后,他就听见许景严漫声问他:“什么不一样?”
顾北很含糊地说:“关系。”
他余光瞥到,因为他们两保持这个姿势太久,旁边人的目光全看了过来,都在好奇他们怎么回事。
顾北脸庞微热,心跳加快。
“哦。”然而许景严却一点不在意这些,他好像对顾北说“关系不一样”五个字非常不爽。一边应声,一边手上突然发力,将他的身体往自己怀中猛拽,几乎是要将人嵌进去的力度。两个人的身体贴到纹丝缝合,许景严在他耳边轻声说:“关系怎么不一样?”
顾北彻底哽住。
旁边看他们的视线越来越多,顾北不如许景严那般能视若无睹,又开始挣扎起来,然而他没动两下,就自觉乖乖停住了。
这一次,不光心脏跳得厉害,连脸都红了起来。
那么多人,还有航拍器,好几百双眼睛盯着呢。
这人怎么这样的?
顾北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在心里骂了句。
老流氓。
许景严好像听见了他在骂,将他头颅往上扬。
顾北的脖颈在阳光下划出漂亮的弧度,许景严就这么静静看着,漫声问:“叫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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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有军官在和杨俞站在一起,他们本来是在说话的,自从许景严和顾北贴在一起之后,两人就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说话声。
“杨哥,你说,老大和那小子贴一块在嘀咕呢?”那军官摸了摸下巴问。
“不知道啊。”距离太远,杨俞也没听清:“老大挺喜欢他的,估计是在劝他当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