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泽笑了笑,有些得意地看了站在一边的红线和魏行。红线苦笑摇头,魏行一脸无奈。
她却没有接过那支笔,而是说:“谢谢你,但是现在我已经不是影星,只是一个小店长。而您也只是一个记者。我只想经营店铺,不能带来麻烦。”
“这样啊……”蒋文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表示理解。
她虽然对在这里偶遇粉丝十分惊喜,但如果轻易答应蒋文的请求,古董店很快就会被慕名而来的粉丝占领,到时候生意就做不下去了。所以甘泽只能拒绝。红线有意转移话题,走上前来,说道:“蒋先生,您关于我们的古董店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
“啊,”蒋文拿出自己的采访大纲,“对了,我还有一些问题要问……”
“好的,我知无不言。”甘泽笑着坐下来,动作优雅,拿起另一杯清茶慢慢品着,举手投足离开了大明星的光环,休闲的穿着也带出一种古典韵味。蒋文问了半天,甘泽也一一回答,最后终于说到了那一柜子的文物。
“那真的是唐朝古董吗?这位小姐没有开玩笑?”蒋文推了推眼镜,一脸认真。
甘泽偏着头,静静地听蒋文发问,然后笑道:“是的。”
蒋文拿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半杯茶叶撒出去了。
“蒋先生想问为什么我们把这么贵重的文物据为己有对不对?”甘泽神情不变,“您说的没错,如果这是一件发掘出来的唐代文物,一定会送到博物馆,鉴定之后让专业人士保管。但是……”
甘泽偏头看了看红线,红线仍然站在那里,妩媚的眼睛瞟了一眼蒋文,仿佛在说“你这个无知的人类”。
“如果文物的主人还在,这就不能说是侵占国家文物,对不对?”
蒋文手里剩下的半杯茶通通甩在了桌子上,连忙道歉:“对不起!”红线跑过来,在桌子上抹了一把,桌子上的水竟然就这样消失了。蒋文揉了揉眼睛,听见红线充满歉意地说:“不好意思,那个杯子是我主人年轻时用来品尝西域美酒的,后来我离主人而去,这杯子是他留给我的礼物,便一直留着了……我死后,杯子就随甘泽姐处置,现在只不过是留个念想……不过分吧?”
蒋文:“……”
这种东西他怎么写啊,发出去会有人相信吗!
魏行也走过来:“至于那个银罐,是我另一个朋友的珍爱之物。他一定不会同意把杯子交给其他人的。”
蒋文还没说话,内室里忽然传出一阵高亢的声音,有人大叫道:“哪个田舍奴要把我的酒壶送给别人?我杀了他!”
魏行忙不迭狂跑过去,一个男人手舞足蹈从内室冲了出来,手持一细长之物,冲着蒋文的脑壳就要砸过去。蒋文慌忙躲开,魏行也拉住了那个男人,大喝道:“许云封!这里有客!休得放肆!”
“有客?”许云封四处环视,“哪里来的客,这小店自从开业就没有客……”
蒋文这才看清楚,这男人穿着打扮非常时髦,人也长得不差,属于清秀那一挂的,只不过动作太过浮夸,看上去十分欠揍。而他手里拿着的也不是什么利器,而是一支细长的翠绿色竹笛。他盯着这里唯一的陌生人蒋文,好像一只护犊子的母兽:“就是你要买我的酒壶?嗯?”
蒋文被他盯得发憷,摆手道:“大哥,你误会了,我就是随便一问——这酒壶的主人是你?”
“就是我!”男人一挺胸脯,“小爷姓许,名云封,酒壶乃是当年御赐之物,小爷的外祖父想当年……”
“你闭嘴吧!”红线白了他一眼,“这些事情讲了几百年还要讲,甘姐不嫌烦我都嫌烦。这一位是蒋先生,采访我们的记者。”
“啊,就是你,说我们的店长是大美女?”许云封走过来,眼睛闪着精光,“想要拿我们店长的脸炒作?”
“我没有,我没有,许大哥!”不知道为什么,这年轻人明明看起来文弱,蒋文就是觉得他有一股迫人的气势,椅子拼命往后缩,想到主编的话又一阵委屈:“我……我是真的想写一篇专业报道!你相信我,哎,哎别动手啊!”
许云封扬起笛子,嘴角忽然诡异地咧开了一个笑容。
“不错,她的确是我历朝历代见过最美的女人。你很有眼光,嘿嘿。”
甘泽挑了挑眉,无奈的脸上带了一丝得意,但还是礼貌地对蒋文说道:“您别介意,许云封也是我们这里的员工,性格比较冲动,有点自负,但优点是很有才华。门口那块牌匾就是他亲笔写的,他还喜欢吹笛子,不信您让他吹一段。”
“不干!”许云封眼睛一瞪,“我吹笛的技艺岂是谁都能欣赏的?你这田舍郎……”
“人家蒋先生是正经文化人!”甘泽说道,“不要这样说他,客气些。”
甘泽的话一出,许云封立刻闭了嘴,愤愤地看着蒋文,但是不再说话了。
甘泽看着蒋文,笑意中带着一丝凌厉:“蒋文先生一定不会只在我的相貌和身份上做文章,对是吧?况且,这个店里的古董和人,每一件都有故事,我们不同于其他古董店,也愿意接受一些特别的客人,帮助他们解决生活中的问题。如果贵报社愿意秉持着专业的态度,那我们愿意配合你们长期合作,蒋先生觉得呢?”
这是甘泽在放长线,钓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