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不想造反!”齐珣抬眸,声音高亢穿透殿堂,“若是我真想造反,父皇觉得,您如今还能坐在这高位之上,安泰无虞吗?”
“你究竟想做什么?!”齐临的胸口起伏不定?,气的直喘粗气。
齐珣的眼中清明一片,牢牢盯着齐临。
“我要父皇,给?死去的谢昀,给?死去的谢家军,给?死去的西北营的战士们一个说法!”
“我想知道,为何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为何要让我们死在大齐人的刀下!为何这大齐江山,竟然不能容下我们这群忠贞报国之人!”
齐珣的一连几问,让齐临彻底坐不住了,他站起来,走下龙座。
指着齐珣破口大骂,“你个逆子,你个逆子啊!你这是要逼死你的父皇吗!”
齐珣站起来,一双眸子冷冷的盯着齐临,将他想要辱骂的话语生生的逼了回?去。
“我不像父皇,做不出此等残害亲人之事!”齐珣背过身子,声音清朗:“父皇,我今日来的目的只有一个!”
“我所要的,是您的一封罪己诏,仅此而已。
“只有这样,方能还谢家世代忠烈和枉死的战士们一个安息!”
齐临听完齐珣的话后,突然顿住了,他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打击一般,杵在那里,许久不能动弹,过了片刻,定?住的死水一般的眸子才开始微微一动,接着,竟然不可自持的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得声嘶力竭,笑得几乎喘不上气来。
“哈哈哈,没想到,朕有?生之年,竟然能有一日,被自己的儿子逼着写?罪己诏,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滑天下之大稽啊!”
他笑完后,突然怒目凶光,盯着齐珣道:“逆子,你可真行啊。”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你今日胆敢如此胆大包天,是不是忘了什么?人了,朕知道你不惧生死,但你难道也不顾你妻儿的性命安危吗?”
齐珣知道他的意图,顾若和思?若在他手上,他想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齐珣双手微微攥紧,说实在的,事情涉及到了顾若和思?若,他是十分不安的,不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相信戎儿,此刻应该已经救得了他们母女脱困。
齐临见齐珣伫立不语,冷声而笑:“齐珣,朕可真是小看你了,你当真是个冷心冷血的,也是,你连朕都敢威逼,还有?什么?事情是你放不下的?”
他转身朝着躲在暗处的太监李威一声令下:“李威,将人带上来!我倒是想看看,我这个儿子,是否已经冷酷无情到可以亲眼看到妻女被杀,还毫无动容!”
李威得令而去,片刻后却弓着身子一路小跑,战战兢兢而来,他喘着气道:“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燕王妃和孩子都不见了,门外一圈侍卫也全都晕倒了。”
齐临闻言,暴跳如雷,一脚揣在李威身上。
“废物!真是一群废物,这么?多人都看不住一对母女不成!”
李威颤颤巍巍道:“皇上息怒,那些侍卫说,方才是有人用迷香将他们迷晕后,救走了燕王妃母女。”
齐临咬牙切齿,“究竟是何人所为?”
“那群侍卫说他们方才被迷晕了,所以不知道是谁。”
齐临恨铁不成钢,气得目眦欲裂,“一群蠢货!那还不快去给?朕找!”
“皇上不必找了!”
正在此刻,一个清亮动听的女声自大殿外传进来。
三人循声望去,那女子一席素色缂丝百合裙,面容清雅无双,一双眼眸清冽无比,此刻正带着气定?神闲之色,缓缓步入大殿之内。
“儿臣在此。”
齐珣看着那个自己魂牵梦萦,日思夜想的女子,此刻正安好如初的向自己走来,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一切无恙,实在是太好了!
却见顾若走到自己的身前,一把扯住了自己的衣领,破口大骂起来。
“齐珣,你个混蛋!多大个人了,还玩失踪!你知不知道,这几个月,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你知不知道,我和谢家,是怎么撑过来的!”
顾若一声声埋怨,一声声控诉,骂到最后,眼睛里溢出了盈盈泪光。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啊!”
顾若垂着齐珣的胸膛,声声控诉,将头埋在齐珣怀中,不争气的留下来眼泪。
齐珣心中一片悲痛,他何尝不知,自己这么?多天的销声匿迹,将会给?顾若带来多大的苦难和伤痛,谢昀身死这几天,谢家必定?一团乱麻,顾若苦苦支撑,再加自己却生死未知,那时的她该有?多么?无助,多么?绝望!
他将顾若牢牢的搂在怀中,心痛不已,默默无言。
随着顾若一起进来的,还有?身后跟着的齐戎,他这几年又长高了不少,身形修长,面容端方,落脱了许多少年稚气,平添了几分成熟之感。
齐戎径直走到齐临面前跪下,不卑不亢道:“父皇,是我擅自做主将四嫂放出来的,要杀要剐随您,但儿臣只求您莫要一错再错下去了!”
齐临瞧着这一幕,早已面色铁青一片,他从随侍的李威腰间抽出佩刀,便要砍向齐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