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楚莲好像穿了一件隐身衣,或者说是一个透明的魂魄,出现在一个华丽而又奢靡的房间里:她看得见别人,却看不见自己的形象。
这个房间里,最突出的,是摆放着一张非常舒服、非常淫靡的大床,床的正中央,还躺着一个巨大雄伟的男人,头顶的七彩炫光打下来,照得他补着寸缕的身体,益发狂野而诡异……
这也就罢了,还有数不尽的同样未着寸缕的女人,在他身上各个敏感部位作祟,姿态无不妖娆而沉醉……
楚莲看到这里,忍不住想吐:这还真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
结果,那个巨人被人抚弄得兴起,蓦地一声嚎叫,坐起身来,那沉浸在淫逸中的面孔和凸出的眼球,显得特别丑怪……
楚莲忍不住尖叫起来:“是你,是你……”
原来,那个人,竟然是她的丈夫!
她再一次从噩梦中醒来,不觉汗涔涔而下:老天,她为什么总是忘不了那个可怕而又可憎的男人?
但是随即,莲衣就清醒地意识到,她之所以会做这样的梦,一是因为楚莲有好几次,都不经意地丈夫的□□谈话框里,看到过这幅图;二是这个贱男人,最后居然得了A字头的病,而且到了中期——楚莲之所以会自杀,乃是因为,很不幸的,她也染上了那种病!
再加上她虽然穿越到了古代,却处在青楼这个特别容易让人担心那些事的坏境……
想明白这些,莲衣禁不住扼腕捶胸,她不明白,命运为什么对她那么残酷,一次次的将她置于非人可忍的悲惨境地?
不过,既然能够重生,那就要好好活一次,才不会辜负自己吧?
想到这里,她暗暗决定:既然做一个柔顺温婉的好女人不能够得到幸福,那她做一个特立独行、有心计有追求的坏女人总可以吧?当然,如果有一线希望,她也会尽最大可能地保护自己,决不让自己再沦为男人或命运的玩物!
计量已定,她很快叫珍宝二人服侍自己梳洗,然后用过早饭,早早地在窗前吹起箫来。
关于吹箫,她从无接触过,可是也不知是古琴师指点得好,还是她在这方面有得天独厚的天赋,居然一学就会,很快就会吹起了当世比较有名的几声曲子,诸如《夜夜盼郎归》、《妾心如水》、《何时相依偎》等,都是姐儿比较喜欢的高雅又撩人的曲子。
翠浓有一次无意听到她的曲子,曾经特意过来提点她说:“妹妹你吹奏曲子的时候,不妨很好地运用环境、眼波与神态,最好达到曲不迷人人自迷的境界!”
莲衣有一次恶搞心理忽起,就在吹奏《妾心如水》的时候,莫名地迎接过古凤鸣沉思探询的眼波,然后忽而温柔深情的一笑,古琴师竟然嘣的一声,拨断了琴弦,而后面红耳赤地起身,怒目圆睁:“你,我本以为你有些不同的,没想到……”说完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莲衣这才明白:穿越到一个绝色女子的躯壳里,一个多情的眼波,也可能就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不过,能无意中撩动古琴师那样冷傲别扭的男人,还真是很难得啊!
想到从那以后,古琴师足足有7日都没来,莲衣不禁微微一笑,忽然想起上一世,高中时有一个男生,长得很是清俊,神情却往往寂寥而木讷,一个偶然的机会,曾经与楚莲深谈过,从此,每一次无意中碰见她,都会惊诧、面红,而后微微一笑……后来,高考前,楚莲的课本里,还夹了一个小小的纸条,用朴拙而认真的字体写着:
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那交会时,彼此绽放的光亮!
原来,仅仅是刹那的知心相交,也会让人惦记个一生一世……
可惜的是,高中以后,楚莲再也没有见过他!
想到这段前世的记忆,莲衣莫名地心清如水,而又微微地泛起甜蜜的涟漪,于是她思忖一会,就依据那段记忆,缓缓地吹奏起来,虽然偶尔不是太连贯,却一扫往日的愁怨与枉然,经仿佛一条春日的溪水,渐渐融冰,与绿柳相逗,偶尔几声鸟鸣,更显得溪水的欢快与澄净……恍惚中,还有点点绯色的花朵,瞧瞧绽放,点点飘落……
一阵风过,是无比温柔而缱惓地归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