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天接客的经验,莲衣的第二日第三日便在有惊无险中度过。
到了第四日午后,莲衣正懒洋洋地歇午,顺便喝了一碗芊芊亲手煮的银耳莲子羹,忽然听见徐大娘受宠若惊的嗓音老远就传来:“哎哟哟,小侯爷,跟您说了,白芷姑娘出去采买些女儿家必备的东西,很快就回来……不如您就到芷丫头的素心阁等着吧,我先找几位她的好姐妹陪你……”
“不用了,不是有一位新挂牌的姑娘吗,听说是极知情识趣的,我这就拜会拜会去!”一个漫不经心的男声响起,慵懒中透着一丝优雅,还有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呵呵,你是说莲衣啊,她是清倌,倒也会一些歌舞,就怕小侯爷瞧不上眼……”
“妈妈这是什么话,莫非怕本侯惊吓了那位姑娘吗?”声调微微扬起。
“贱妾不敢,侯爷就算给贱妾一个豹子胆贱妾也是宁死不敢……既然小侯爷有兴致,咱这就去莲丫头那里走一遭吧……莲儿,莲儿,还不快些出来迎接朱小侯爷,今个紫气东来,你的造化来了!”
莲衣一听,噗的一声,一口银耳喷在了窗前的迎春花上,赶忙叫宝儿去外面收拾话,一边让芊芊和珍儿陪着,十分恭敬地迎出院落,只见院门打开,一个紫色锦服、头戴玉冠的贵公子,正在徐大娘恭恭敬敬地陪同下,迈着四方步,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
莲衣略微扫过一眼,就十分恭敬地施了个礼,口称:“莲衣消息蔽塞,迎接来迟,还望小侯爷、妈妈恕罪!”
朱伯瑞见她腰身风流、臻首娥眉,施礼的时候,可以清晰地看见一抹柔美幽暗的雪颈,青玉的耳坠子在微微晃荡,不觉心中生出一丝好感:“莲姑娘勿需客气,竟日本是小侯叨扰,还请姑娘见谅才是!”
莲衣见这人并不是恃才傲物,心里生出一丝好感,依旧静默地引客人入内,一边心中暗自思忖,听徐大娘方才是话,这位朱小侯爷,该是白芷的回头老客才是,今日居然没撞见人,偏偏弯到我这里来了,想来也是有心……
不容她多想,已经分宾主落座。徐大娘也顾自在一旁坐了,仿佛不知道自己此时该识趣告退才是,莲衣也只是在下手侍立。
那小侯爷便笑着说:“莲姑娘忒也客气,怎么到了自家地方,反而有自家立着的份儿,真是折杀小侯了!”
莲衣一听,心里暗笑:这位小侯小侯的,乍一听,还以为是小猴呢!但她知道这是紫衣侯在对自己表示亲敬,以示风雅,所以笑着说:“小侯爷大驾光临,莲衣自恨洗地已晚,哪里还敢在侯爷面前轻薄张狂?”
“哎~~~~莲姑娘,本侯也不过是寻故友不遇,所以到你这里走走,你怎么这等客气?依我看,不如莲姑娘也和小侯朋友相称,不必拘那俗礼,咱们坐下好好说话!”说着,冲徐大娘若无其事地瞟过一眼。
徐大娘会意,咳了一声,无奈起身道:“小侯爷,既然想在莲丫头这里坐坐,老身就告辞了;待会芷丫头回来,是不是派人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