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神医带领护院和莲衣一行,来到一个很偏僻的别院,离院门很远,已经听到了激烈的厮杀声,还不时听见应非远用嘶哑的嗓音喊着一些招式,叫人好生称奇。
莲衣一听见应非远的声音,就不由自主震颤了一下,怔忡一会,撒腿就跑——
“莲衣,危险!”莫神医喊着,加快转动轮椅,又冲一个高大的护院使了一个眼色,转眼,那护院三下两下,横在莲衣面前,“姑娘,院中危险,还望姑娘紧随我家大官人,也好有个照应。”
“好吧。”莲衣无奈,只得跟在莫神医后面,只见有一胖一瘦两个武林异人,面无表情地护卫着他,心想,自己倒是沾光了!只不知莫神医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有这么大的排场!
一行人来到院中。众人分列两旁,莫神医缓缓地转动轮椅驶了进来,莲衣也若即若离地缀在后面。
莫神医来到院中的石榴树下,就停住,两手扶着轮椅两侧,静静地打量眼前战局:只见自己的两个属下,正和两个蒙面人战到紧处,其余的蒙面人都如环状散开,包围了正在竹椅上乘凉的应非远!
再看其中一个属下,在应非远不断出声指引下,已经越战越勇;另外一个,却凶相环生,隐露败绩——而若应非远出声指引他,原来那个占上风的,很快又会处于颓势——
应非远僵坐在躺椅上,握着扶手的双手骨节毕现、变得发白,毕竟,若在平时,自己有功夫在身,这些人功夫虽然不弱,如果不一起上,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没想到如今身中剧毒,又受了伤,明知道这次来劫持自己的,必然是当今太子的人,却丝毫也没有办法。一粒一粒汗珠,不知不觉,从他额头上滚落……
莫神医看清局面危急,也把应非远的反映看在眼里,不禁暗暗叹息:这个人倒不失一个英雄人物,可惜是自己的仇敌,倘若不是,该有多好?心思急转,却还是有了计较,扬手叫过身后两个高手护院,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在他们耳边说了一番,两人沉沉点头,瘦子悄悄退出户外。
倏忽之间,胖大护院来到战团前,唱一声喏:“俺常宏远来也!”不由分说,抡开方便连环铲,与那个渐渐不支的己方合在一处,那人感激地叫一声‘常哥’,振奋精神,加紧攻势,对方顿时手忙脚乱——偏偏老常还不停地喊着“铲鼻子”,“铲屁股”,“铲耳朵”,“铲大腿”,叫那人慌得不行……后来,老常又高喊了一声“铲尔背”,那人吓得,赶忙身形疾转,不料老常扑哧一铲,照转他的肚腹铲了下去,顿时哎哟一声,仆倒在地。先前那个护院还忍不住踢了他一脚:“叫你猖狂!”
老常一声狂笑,加入另一个战团,不久,故技重施,也将对方击毙。
正在这时,莫神医忽然眼尖地发现,莲衣不知何时,已悄悄地绕到应非远后面,同时,包围圈里的一个格外瘦小的蒙面人,也蓦地拔出一支柳叶单刀,来到了应非远近前,刀尖一晃,劈头朝他刺来——其他人也纷纷亮招子……
“不要~~~”莲衣尖叫着,扑倒在非远身上,环抱着他的脖子,准备以身挡刀——莫神医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同时也心里涩涩的不是滋味……
正在这时,一枚飞蝗石啪的一声(却是瘦子从后面包抄而至),打中那个偷袭人的手腕子,他哎哟一声,单刀脱手而出,堪堪擦着莲衣的头发擦过,把她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时,非远拼命用力,将她一把拽到身前来,呼哧气喘地问:“莲衣,你有没有怎样?”说着细细查看,发觉她的头发被削去一缕,不禁大恼:“该死,居然削去一缕头发,却也饶他不得!”
说着从怀里摸出什么,咻的一声掷了过去——因为距离极近,那偷袭的人刚要站起身来,就见一枚飞镖歪歪斜斜飞来,他忍不住用手抵挡,那飞镖便扑的一声,钉入了掌心,顿时啊呀怪叫,疼得钻心……
应非远却冷笑道:“这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居然敢——伤她的头发!!”说着,爱怜地拂过她的头发,在她耳畔低低说了一句,两人急忙扫过众人,趁众人打得一团乱,连拖带拉到了院角那小小的灶台前,不知怎么一转,灶台便转到一边,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露了出来,旁边还悬着两根绳子——“快,快下去!”非远急促地喊——
“不,你先下去!”
“你先下!”应非远的声音不容置疑。
莲衣无奈,只得攥了一根绳子,心惊胆战地朝下退去;过了好一会,才感觉非远也攥了一根绳子,呼呼直喘地往下退——
“小心!”莲衣伸出左手扶了他一下。
“不用,小心——自己……”非远似乎颇为吃力。
“不如这样,我先撒手,下去……探路,你,慢慢下……”
“不,不行,谁知道下面怎样!”莲衣执意不肯。
“好吧,我们,慢,慢慢来……”非远虚弱无比的嗓音,似乎还含了一丝笑。
“非远,你千万不能有事!”黑暗中,莲衣郑重地说了一句。
“不会的,我没那么……容易……死~~~”
“不许你说……死…………啊~~~~~~~~~”莲衣惊叫起来。
“怎么了?”
“绳子到了尽头!”
“那就……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