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非远胳膊上渗出血迹,正诡异的、冷冷地瞧着她——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你,你怎么了?”她好一会才说出口。
“没事,遇上一群疯狗——怎么,你在为古琴师诊病么,小心累着!”非远眉头先是微皱,随即就变得淡然,悠闲,关切,很自然地上前圈住她的肩,将古琴师的手推开去。
“呵呵,应大侠,久违了,你没看出我和尊夫人,正把臂言欢、一叙旧情么?”
不料,古琴师退后两步,望着非远似笑非笑道,目光还放肆地浏览莲衣全身,尤其是在微微凸起的肚子上,停留最久。
应非远一见,轩眉一竖,却忽而微微冷笑:“古琴师,想不到你再度为人,果然变得与以前截然不同——只是,在下却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莲儿如今是我的妻,亦是我孩儿的娘——倘然你再敢出言不逊,辱及故人,休怪我翻脸无情!”说罢,目光宛如钩子一般,冷冷地直钩着他,那目光已分明将他凌迟一万遍。
古琴师一见,却微微一笑,拿出笑傲红梅的折扇扇了扇,而后意味深长地笑道:“应大侠,你果然够霸道,够气魄;只不过,我古凤鸣当初曾输给你,只不过是时不我与——倘若你不能让莲儿幸福,我随时准备接替!”说完,潇洒转身,清瘦的背影,竟有几分倨傲之意。
莲衣望着那背影,不禁有一些发呆:这,这还是古琴师么,怎么感觉和过去很是不同呢?……而他之所以会改变,难道是因为自己?
良久,才感觉非远拍了拍自己的肩说:“莲衣,古琴师早已远去,咱们是不是该用饭了?”
“好,我先看看你的伤口,马上就叫人传饭!”莲衣说着,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卷起衣袖,只见一个狰狞的伤口出现在面前,登时目瞪口呆,倒吸了一口凉气——
非远一见,赶忙遮住:“莲衣,毋须如此,一点小伤而已!”
“不,相公,这伤口这么深,你怎么还说小——万一你有一点闪失,叫我和孩儿……”
非远一见莲衣眼圈发红,先前的不悦去掉几分,赶忙安抚她道:“放心,咱福大命大造化大,否则怎能娶妻如你?”
“你不用拿话哄我,我知道你一向大男子主义,可是你要记住:你的身体发肤,不仅仅属于你父母,和你自己,它们一样属于我——你少了一根汗毛,我都会很难过,何况,你被人伤成这样?”莲衣说着,凄然落泪。
“唉唉,莲儿,你别哭啊,大夫说,你现在千万不能动怒、伤心——来来来,这边坐!”
“唉,我还哪里能够坐下——来人啊,端盆热水,拿上好的金创药来!”莲衣说着,硬是按非远坐下,“你这会就乖乖坐下,我等会帮你包扎!”
未几。
莲衣先是打湿布巾,然后轻轻地擦拭残血、清理伤口,那动作宛如对待幼小的婴孩般,无比轻巧、温柔,非远呆呆地凝望着她,只觉得僵硬恼怒的心,渐渐舒展,融化起来:
莲儿,是他命里的福星啊!
他不该怀疑她才对……
只是,白天店里莫名其妙被砸,又来了一些蒙面高手对付自己,似乎立意要取自己的性命,不能不叫他暗暗忧心:有因必有果,这些人究竟为何,一心二心想要自己的命,莫非,自己暗中,有一个潜藏的可怕的敌人……会是谁呢?
见到古琴师的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
原来是他,他还没死……
难怪!
只是,重生后的古凤鸣,似乎与以前变得截然不同,以前的他老实敦厚,此刻的他,却似乎狡黠而冷硬,还有些叫人捉摸不透——
看来今后,此人是不得不防!
想到这里,非远一把把莲衣抱在怀里说:“莲儿,你放心,没有人能破坏我们幸福安宁的生活——我保证……”
“非远,我知道——不过,也希望你相信,我无论如何,对你也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