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古琴师上前,一把把莲衣揽了过来,在她耳畔轻轻地说:“莲儿啊莲儿,你总算回到了我身边——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你离去!”
那个江婆婆,却冷冷地在一边凝视着,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就在古琴师一把抱起莲衣,准备离去的时候,江婆婆忽然悠悠开口:“古公子,先前咱们不是说好了,你抓到应非远以后,莲衣就归我处置,怎么……”她话语说得缓和,目光其实十分阴毒。
“呵呵,江婆婆,不对,九尾狐,我先前是说过,莲衣落在你手里那一刻,就归你处置,既然你已经处置了了,在下自然要带她离开——莫非胡婆婆有什么意见么?”古琴师盯着胡婆婆,似笑非笑道。
“你……没想到多年玩鹰,今日叫鹰给啄了眼——也罢,老婆子甘愿吃这个亏……”胡婆婆一听,面色阴晴不定,一阵恼火后,忽然就笑着掠开十步——
“嘿嘿,胡婆婆,急什么,你帮了在下的忙,在下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不料古琴师一挥手,一群属下,马上将胡婆婆给包围。
“哼,无耻小儿,以为凭这群饭桶,就能拦住我么——遁!”话音刚落,胡婆婆掷出一片烟雾,顿时逃得无影无踪。
“来人,给我追——走了这个老妖妇,今后对莲衣是大大的不利!”古琴师一声令下,那群高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古琴师,既然事情已了,在下这就带应师弟回去!”那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蒙面人,冲古琴师拱拱手说。
“很好,照皇上的意思,既然这人不能为他所用,就要永远消失于这个世界!”
“是,属下告辞!”大师兄脸色一按,挟着已然昏迷的应非远,飘然而去。
“好了,莲衣,跟我回去——我会一直,好好保护你,爱你……”古琴师在莲衣耳边切切地说着,抱着她,径直去了后房。
昏昏沉沉中,莲衣觉得小腹疼痛,一股一股暖流,不断倾泻,好像来月信时的感觉——不对,自己正怀有身孕啊!
想到这里,莲衣竭力睁开眼睛,只见古琴师那耀眼的容颜出现在面前,一边用布巾为她细细抹汗,一边款款道:“你醒了,是不是很难受——来,把这碗汤喝了,就什么事都没了!”说着,把一碗墨色的汤汁递到她嘴边——
“这是什么东西?”莲衣下意识地嗅嗅汤汁,忽然面色大变,啪的一声,把碗打翻在地:“古琴师,你好毒的心,叫人把我抓来这里不说,居然还要毒害我的孩儿——你还是不是人?”
“嘘,莲儿,你这会正欲滑胎,身子正虚得很,不宜动怒——我叫你喝这碗汤,也不过是让你早些摆脱孽缘才是!”不料,古琴师不怒不恼,反而益发轻柔温和地说。
“古凤鸣,你摆明了不安好心,居然还说这种道貌岸然的话——我问你,你把非远给怎么样了,若他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我此生最大的仇人!”莲衣说着,趁他俯身,一把抓住了他的前襟,狠狠地摇撼着他道。
“莲衣,你不过与他相处几日,怎么对他如此死心塌地——莫非,我在你心里一点位置也没有么?”古琴师呆呆地凝望着她,眉头蹙成一个老大的结:他不甘心,他真的很不甘心!
“凤鸣,你不会明白的,他是我的丈夫,也是我的爱人——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独生!”莲衣凄然道,眼角的泪痣好似一滴泪,随时都会滴下来。
“好,很好,如今他的师兄带他回师门,我纵然想帮你,也是有心无力!”古琴师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泪痣,心如刀绞,猛然起身道。
“凤鸣,我知道你只是放不下我——既然如此,我恳请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那毕竟是我腹中骨肉,你忍心么?”莲衣见他一脸冷漠,隐隐愤恨,急忙抓住他的衣袖道。
“莲衣——”他果然回头,“若你心甘情愿留在我的身边,我也不是一点容不下这个孩子……”
“凤鸣,我求求你,帮我留住我的孩子……”莲衣说着,身子一斜,差点从床上滑了下去。
“莲衣,不要冲动,我马上就让人给你熬安胎的药;来人啊,叫最好的大夫来……”
很快,先前为莲衣诊脉的那个实诚大夫又匆匆而来,帮莲衣号脉,良久不语。
古琴师见状,急忙往他手里塞银票,他果然眉头舒展开来:“呵呵,莲姑娘这胎,虽然难保,却还可以尽力!”
“不是尽力,是必须保住!”古琴师的眉头顿时蹙到一起,显得十分凶厉。
“是是是,小人一定尽力!”
古琴师转过身去,那大夫却悄悄的,在莲衣身边丢了个蜡丸;莲衣虽然虚弱,却立即看见,急忙用棉被盖住——心说,不知这个容易被人收买的欺世盗名的医师,在搞什么鬼名堂?
等没有人的时候,莲衣悄悄捏开蜡丸,只见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纸团,上面用歪歪曲曲的字迹写道:放心,有人定会救你!
莲衣看罢,心头疑窦丛生,却也渐渐生出一个希望:若能逃离此地,那真是再好不过……古琴师,已经不是从前的古琴师!
入夜,昏暗的油灯下,莲衣正拥被高卧,睡得凄凄迷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