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盛奕出轨的事情的时候,正在和我的婆婆就应该如何照顾我的女儿的问题大加争吵。
她觉得她足够年老,经验丰富,而我一无所知,所以她的指手画脚都是为了我好。
“哪有你这么当妈的,居然把孩子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出事了有你后悔的时候。”
批/判开始了。
“她在睡觉。”我说。
我婆婆几乎把手指戳到我脸上,但很快地又收了回去,转而捂着自己的心口,面容扭曲得像得了心绞痛:“睡觉就不要看着啦?睡觉也得看着!孩子是一步都不能离开的!”
我抱着胸,远离她两步,深吸一口气,试图缓和一下屋子里几乎把我逼疯的低气压。但没有用。我更生气了,焦郁,愤怒,但我还要试着心平气和。我从小喜欢一切美好的生物,这体现在我大学通过抗争学了自己最喜欢的美术,大学毕业不顾爸妈反对嫁给了长相帅气但除了帅气一无所有的盛奕,甚至婚后一年就生下了我们的女儿。我爱我的女儿,她就像是上帝赐予我的天使。但现在我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有人在利用我的天使,试图一步一步把我逼到绝境。
我扭过头,平复再三才对她说:“我要画图。”
但这句话就像是点燃炮仗的火柴,不知又烧着了她哪根眉毛,她冲我嚷起来:“画图画图,画什么图?我儿子天天在外辛苦工作养家,你连个孩子都带不好?!”
事实上我不算一个有天赋的画家,但一幅画市价总也在万把块浮动。
我实在不想和面前这个疯女人再多说一句话。
哦不,多呼吸一口空气都不行。
我拿起手机,打算打电话给盛奕,让他把他妈请出这套我买的房子,顺便告诉他以后没我的同意别再把钥匙给他妈。
但也是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一条新信息,来自陌生号码。
我解开屏幕的密码锁,点了进去。是一条彩信,带了一张照片。
照片拍的不是很好,看起来更像是至少其中一方不知情情况下的偷拍。
嗯,其中一方。
照片上是一对男女赤/身/裸/体,交颈缠/绵。
男人是盛奕。
我沉默了片刻,冷笑一声,举着手机到盛奕他妈面前,“看看你儿子做了什么?”
我在学生时代一直是各种社团活动的拥簇者。那时我足够年轻,精力满满,对一切事物都充满好奇,有尝试的渴/望和勇气,最重要的是,我的一切时间都属于我。高二的时候,我组织模联,在会场上,我们召开了自己的“联合国大会”,我面对黑头发黑眼睛的“美国代表”侃侃而谈巴以、朝/核。但我那时候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在自己的家里开一场四方会谈。
参与人分别是我、我爸妈,盛奕,还有盛奕的爸妈。
手机被我搁在茶几上,耗尽了最后1%的电量,呜呼一声,屏幕黑了下去,关了机。
我爸看了一眼黑糊糊的手机屏幕,把茶杯推到我面前:“喝口水吧。”
他毕竟是心疼我的。
我妈也看了我一眼,然后扭过了头。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当初就让你别嫁给盛奕这小子,你偏不听。”
以前我每次和盛奕吵架,打电话找她抱怨,她都是这么说的。我听得烦了,索性就不和她抱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