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地存好照片,见钢琴美人果然望过来,二人连忙紧张地快步离去。
***
唐绵想起那盆仙人掌,心不在焉的,手指弹错一个音符。
“在想什么?”沈铖凉薄低沉的声线打断她的思绪。
唐绵微怔片刻,随即惊喜地起身奔向他。
——男人肩宽腿长,斜靠在门边,黑色西装衬出他利落凌厉的线条,五官优越到无可挑剔,鼻挺唇薄,自带冷峻禁欲的气质。
“你回来了?”她停在沈铖面前,嗅到一阵酒气,“喝酒了?”
沈铖随意地扯扯领带:“喝了一点。”
他耳根微红,眼眸都带着朦胧醉意,衣领松散露出截锁骨,状态放松。
怕不只是喝了一点。
他从不爱在家里谈公事,唐绵不问,她也不感兴趣。
沈铖应酬多,一周总有几天要喝酒,还好他酒量好,自控力强,从没有一次醉醺醺地回来。
“累了吧?你去洗个澡,我弹新曲子给你听。”唐绵踮起脚,右手轻轻搭上他肩膀打算为他脱下外套。
刚碰到西装衣领,她问到一阵淡淡的香水味道,花香调,气味甜美。
唐绵皱眉,下意识撤开手,男人眸色浓暗,将她手腕捏住。
“阿铖……”她轻轻出声,轻轻抬头,撞入男人深邃的眼眸,因为酒意他眼圈有些泛红。
没忍心说出拒绝的话。
沈铖轻勾了下唇,低哑出声:“嗯,我在。”
他平时冷淡,不苟言笑,情绪从不表露在外,只有在喝酒之后,他会表现出温柔,褪去高不可攀的外壳。
这曾经让唐绵迷惑,以为她真的可以亲近他。
现在她知道,那些都是假象,她自以为是。
可这一刻的沈铖她还是无法拒绝,她本能般地靠近他。
男人轻而易举将唐绵抱起来放在钢琴上,她刚才忘了合上琴盖,响起一阵刺耳的嘈杂——
唐绵吓得睫毛乱颤,眼神雾蒙蒙的。
她皮肤白到发光,粉颊杏腮,连耳朵根都红得很明显,长发披散在肩后,脖颈白皙纤长。
“刚才喝酒的时候想到你了。”沈铖西裤挺括的布料与她柔软的睡衣摩擦,眼神若有若无地。
男人的侵略感无声蔓延,唐绵无措地后退,却退无可退,反而惊乱琴声。
他说想到她了,不是想她。
她讨厌自己的敏感心思,可一字之差,意味截然不同。
闭上眼,她藏住失望。
沈铖轻轻绕着她颈侧的碎发,声音轻佻:“这就是你学的新曲子?”
唐绵轻咬住唇,按住慌乱地心跳才小声开口:“才不是这个。”
“你弹什么都好听,”沈铖低头吻住她,哑声呢喃,“绵绵……”
唐绵心情复杂。
她不喜欢酒味,却贪恋沈铖在喝酒后展露的温柔,每次他这样低低地喊她绵绵,她甚至能感觉到一丝不易捕捉的脆弱。
即便那只是男人的酒后失控。
一吻过后,沈铖摸摸她的头发,“我还有点工作,你先睡。”
他们没有进一步,沈铖的失控失效转瞬即逝,理性再次占据上风。
在唐绵没有恢复记忆以前,沈铖说过不会碰她。
唐绵在床上辗转难眠,三个小时过去,十二点了,沈铖还没回来。
在家里,沈铖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书房,旁边有个上锁的小房间,上了锁,唐绵没进去过,任何人都不能进去,除了沈铖。
房间里装的都是沈铖前女友的东西,这件事他没隐瞒她。
沈铖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因病早逝,她死后沈铖把她的遗物都留作纪念,那个房间是一个禁地,也是他心里一道好不了的伤疤。
谁都有过去,唐绵自己可能也有,这一点她从不埋怨沈铖。
只是那根仙人掌的刺,没有杀伤力,却时不时地跳出来刺痛一下。
唐绵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有灯亮起,又很快熄灭,身畔微微下沉,男人温热的气息笼罩在后背,一只大手轻轻搭在她腰上
他似乎犹豫了几秒,才轻柔地将她带入怀中。
后背贴上他温暖的胸膛,男人坚硬的下巴抵在她头顶。
她嗅觉敏锐,从他身上木调的沐浴露味道中,分辨出几缕淡淡的甜香气。
洗了澡还是残留一些。
唐绵忽略那丝气味,靠在他强健有力的手臂上渐渐睡去。
***
醒来后已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唐绵惊呼一声从床上弹起来,像只小兔子。
身边空荡荡的,唐绵忙把自己收拾好下楼吃早餐。
刘婶从冰箱里把冷掉的面条拿出来热,端出来放唐绵跟前,语气懒洋洋的:“竹荪鸡汤面,都吃完,别浪费了。”
面条有些糊,面上浮着层鸡油,一大早吃这个真没食欲。
唐绵皱皱眉,一口口慢慢吃完,手机亮起一条娱乐热点推送。
【铭盛总裁与叶氏千金深夜聚餐,举止亲密。】
她手指颤了下,点进消息,跳出张占据屏幕的大图片。
酒店包房灯光璀璨,沈铖昨晚让她枕过的宽阔肩膀上,却靠着一个女人。
她仰头看沈铖,只一个背影便能看出对他的无限仰慕。
这姿态熟悉的很,唐绵每次也是这样仰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