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帷斜射进房间,撒在拖着长长流苏的窗帘上,投下斑驳的幢幢飘影,随着淡淡的清风,窗帘上下舞蹈着,时而遮住白溪蕴恬淡的睡颜,时而露出那张平凡却安然的脸。
白溪蕴缩着脑袋,窝在一个拥有着刀刻般深邃五官的男人胸前,两人脸上都是一派安谧的模样,阳光在二人身上汇成淡淡的金色,一时间,美好得仿若一幅唯美画卷,仿佛下一刻便会羽化登仙。
俄而,男人睁开那双锐利而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怀里的情人,不禁伸出手抚上情人略显苍白的脸,眼里溢满深情与怜惜,深处却隐隐埋藏着几分不安。
“溪蕴,欢迎回来。”你总算是回到我身边了……当时,也许只差一点点,我就会崩溃掉……
男人脑海中又浮现出当他破门而入,那让他几乎丧失理智的一幕,手不禁用力握成拳,指尖都微微泛白,眯起眼,心里满涨着怒火与嫉妒,交织着复杂的几分隐隐的不舍与矛盾。
“溪蕴,你知道吗?当时,若不是想到如果杀了陈润羽,你会伤心,我真的会将他千刀万剐……”男人闭眼轻轻呢喃着,却错过了白溪蕴悄然睁开的眼,以及白溪蕴唇边绽放出的一抹淡笑。
门外响起一声敲门声,白溪蕴赶紧闭上眼,却不知为何闭上了眼,也许只是想将此刻心里的甜蜜,多留片刻吧!
“进来。”仍是那优雅而富有磁性的的声线,令白溪蕴的耳根都晕红了几分。
“老板,我是来给溪蕴做身体检查的,您可否把床先让出来呢?”徐风带着一抹似讽非讽的笑意,轻佻地说道。
泷泽慕瞥了徐风一眼,并未接话,却起身在少年额上烙下一吻,穿着睡袍便出门去了。
只不过,徐风却并未看见,男人出门时回头看向他时,脸上的那抹有些意味不明和幸灾乐祸的笑意,“喂?周少爷吗?很感谢之前的全力配合,我想是我付筹码的时候了。”
而门内,早在男人出去的时候,白溪蕴便睁开了那双清澈的眼睛,此时正带着满满的温柔笑意,看着徐风将他翻来覆去地做着全身检查,嘴里还不停地哼哼叽叽,咒骂着陈润羽。
“徐风哥哥,我真的没事,还有,很谢谢你。”
徐风停下手中的动作,仍是那种半阴不阳的语调,“没事?是!全身青青紫紫,有的地方还带着血痕,一点事都没有!本少爷也受不起您的谢,您还是自己收着吧!”说完,还转过头,一脸不屑。
白溪蕴感觉有点窘,微微红了脸颊,心里却感觉到阵阵暖流滑过,有种被哥哥关怀的感动,眼里隐隐发酸,更有种莫名的委屈,想向徐风倾诉。于是他从后面环抱住徐风,却见徐风别扭地将他的手甩开,无奈之下只得再次环上去,再被甩开……循环往复好几次,当他准备放弃再次环上去时,徐风却猛地转过身将他死死搂进了怀里。
“你个死小孩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那天就那么跑掉,然后就那么消失,居然还这么过分地被绑架,回来后还给我带回来一身青紫血痕!你……哎!”徐风说着说着,连声音都带上了哽咽,最后实在说不下去,徒留下一声叹息。
听到这样的责骂,白溪蕴发酸的眼终于承受不住,留下了感动的泪水,他将脑袋死死嵌进徐风的怀里,嘴里嘟囔着,“对不起,徐风哥哥,那天我是一时震惊,才会跑开的,我没想到会这样的,而且,润羽他……”
想到陈润羽,白溪蕴心里又是一阵闷痛,这个唯一的朋友,他仍然不想失去,曾经以为陈润羽讨厌他了,才会那么伤心,而这一次,他才知道原来陈润羽一直对他存着这样的心思,虽然他不能回应,但他还是很担心陈润羽,特别是让那个人碰见了那样的一幕……
徐风抬起手轻轻抚着白溪蕴有些发颤的身子,以为他是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在害怕,正准备开口安慰,却听见他有些迟疑地问道:“徐风哥哥……你知不知道,润羽他……怎么样了?慕……他没有伤害润羽吧……”
“你!哎……你真是个傻孩子!”徐风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道,“你还好不是跑去问老板,要不然,陈家小子本来没事儿,也被你问出事儿来了!”就老板那股醋劲儿,本来没事儿,你还跑去关心陈家小子,他不扛着□□去找陈家小子,我就不行徐了!
徐风突然语气变得有些郑重,严肃地说道:“溪蕴,你该知道,陈润羽他爱你,而且爱得很疯狂,如果你不能回应他,就别去找他了,你去找他,只能给他徒增痛苦而已。除非,他不再爱你。”就像我一样,既然得不到心底那人的爱,宁愿远离他的温柔。
“可是……润羽,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他。”白溪蕴也不知为何,这些不敢对泷泽慕讲的话,在徐风面前却很容易说了出来,而且连一向沉稳的自己,也在徐风面前,变得有些幼稚起来。也许,这就是哥哥与情人的不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