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阿默坐在床踏上为阿真守夜,阿真半躺在床上看他。
“苍梧好像去战场了。”阿真仿似拉家常般道。
“哦。”阿默应一声。
“你呢?感觉现在你身上的气息跟他差不多。”阿真认真看着阿默,问。
“别担心。”阿默只这样说。
“也只能随你们罢了,我能怎么样呢……”阿真似乎有些无奈,有些感伤。
“睡吧,阿真。”阿默抬眼看她,替她拉了拉被角。
阿真淡淡一笑,自然躺下,乖乖闭上眼睛。
阿默手微微一扬,桌上的灯盏便应势而灭。
次日醒来,阿默已经离开了,阿真披了衣服站在窗前,很是看了一会儿后院里新栽的柳枝。
紫桐不敢打扰她,只嘎嘣脆地咬着托李婶买来的青杏,看得一旁的银鱼儿都替她牙酸。
阿真回过神来,吃了早饭,到紫桐身边,和她聊天。
“几个月了?”
“五个月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到这城里的时候。”
“就是上次我病的时候?”
“嗯。”
“我都不知道……你还这么忙里忙外地照顾我。”
“阿真,别说这么见外的话。”
“……好好养着。”
“嗯。”
如今已是七月,两个娃娃满了两周岁,阿真便说要去下馆子,一来给娃娃们过生日,二来也是给自己庆祝一下。
毕竟,又过了一年了,也不知道明年的这个时候……
酒店茶肆里的人们,却不似以往般只谈论家里长短,他们嘴里无一不在谈论两件事,一是南歆新皇登基,二则是遥远的战场上北戈节节败退。
阿真和紫桐都怔怔地听着新闻,各有所思。
回来的时候,路过街市,却见那边吵吵嚷嚷地,很是热闹。
爱凑热闹的九连和银鱼儿早过去看了,原来那边是在卖奴隶,大多是西华东胥那边失了田地的农人,其中有个北戈的俘虏,特别凶恶,说都饿了好几天了,还很能折腾。
阿真将装钱的荷包解下,递给九连:“去买了来。”
银鱼儿忙道:“不行啊,夫人,那个北戈人真的很凶的!”
九连也道:“是啊,万一他犯上作乱,伤了夫人就不好了。”
阿真看看紫桐。
紫桐皱眉道:“罗嗦什么,他能折腾到哪去儿?”
九连顿时响起那日院里的一片‘啊’声,忙去了,心想,是了,有紫桐姑娘在,我担心啥啊?!
阿真站了这么一会儿,就嫌腿酸,于是就近找个路边茶寮坐下。
紫桐带了银鱼儿也随她坐下,只皱眉道:“阿真身体越来越差了。”
阿真淡笑不语。
紫桐心里暗叹,也不再言语。
没一会儿,九连便带着一个双手双脚都锁了铁链的凶恶汉子过来。
阿真见了便问九连:“都买了来,怎么还锁着?”
九连赶忙解释:“那边人牙子说这人总是想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