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一往抢前一步一把抓住“沉重”的包裹,随后有些狐疑地说:“很轻。”抓了抓手感:“好像是棉花。”
冷文宇仿佛在符一往动的一瞬就知道这个结果,没有躲避砸下的包裹反而伸手扶住了“老人家”:“老人家你……”
冷文宇扶住人的时候才看清对方长相,对方并不是什么老人家,而是瘦得脱相导致面部肌肤褶皱的年轻小伙。她视线扫过周围来来去去行动缓慢的人,所见的人穿着厚重的衣物,一个个脸色蜡黄步子虚浮。
年轻小伙有气无力:“谢谢公子,谢谢……”
冷文宇的手不着痕迹的按住对方手腕上的脉,她原以为这里染上了什么疫病,但细细观察之后发现他们除了营养不良还算健康,活像是天天吃不饱饭的样子。
她心下困惑地松开年轻小伙:“不用客气……”
符一往将棉花塞还给对方:“你的棉花。”,看着对方再次道谢离开,有些奇怪的说:“他们看起来病怏怏的。”
符铃还在昏迷着,被符响公主抱地抱着,符成乖乖地和小家一起跟着。王青秀见冷文宇神色有异,问:“冷先生可是发现了什么?”
公孙锦从小念城的事情中向冷文宇学到了一点,不能光在案卷中查看有无错漏,要深入百姓中了解当地事情。闻言也看向冷文宇。
冷文宇轻微地摇摇头:“此地百姓并非有何疫病,只是单纯的饥饿,但又不达到涉及性命的程度。此地百姓家中只怕余粮不足。”
公孙锦立刻脑补了一堆有的没的,道:“难道是当地官府赋税过重?”
冷文宇着周围井然有序生活的百姓,他们的表情中没有麻木和激愤,反倒有着对生活的向往。摇摇头说:“兴许只是今年收成不好……又或者遇到灾年但官府处理的好。”
符一往终于找到能插话的了:“找人问问。”
一直默默听他们说话的花问鼎意外地看了眼符一往,道:“那一会,公孙就与冷师爷到处察访一番。”
公孙锦点点头:“找到落脚处,冷师爷就去问问。”完全将事情推到了冷文宇身上,自己轻松自在。
“既然公孙大人有令,冷某自然会办好这件差事。”冷文宇目光冷冷地瞥他一眼。
弄得公孙锦环顾左右地追上花问鼎:“六爷等等,我与你一块走。”
符一往看逃走的公孙锦:“小白脸你怎么不揍他。”
冷文宇透出嘲讽道:“谁让他是咱们的顶头上司。”
符一往不服气:“这一路什么事情都是你办的。”
村民一开始听说他们要借住是拒绝的,但花问鼎立马挥挥手示意公孙锦给感谢费,公孙锦挥挥手示意墨宝去办。
墨宝掏出一两银子给村民。
村民看着那点银子,这有些羞耻和无奈的松口说:“不是我们不想留几位住宿,而是现今城中米面买得贵,只怕你们一走……我们全家就要饿上几天了。”
墨宝顿时不情愿起来:“你个老人家这么会敲竹杠?之前一路走来,哪里的地方这些银钱不够人家半年花销?”
村民有些被冤枉的恼怒:“你若不信就去县城中的粮店看看。外地的粮食是便宜,但来去路途遥远还有路费没有十天半个月哪里能回来……我们倒也想买便宜的。”
公孙锦被自家小厮弄得有些没脸,连忙跟老人家道歉,然后给了村民索要的三两银子,才终于安顿下来。
刘巧在谢氏的催促下,来到公孙锦跟前,低头搅着衣角:“相公……”
公孙锦顿时觉得满院子几十号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了,觉得自家母亲和夫人真是……
那边,冷文宇正打算去村里到处看看问问,才一动身,符一往就跟上了。符一往自然是要看着身体不好还到处逞强的冷文宇的。
他们俩刚要踏出院门,公孙锦眼瞅着刘巧含羞一步步走来,紧忙跑到门口:“冷……兄且等等,我与你们一道去看看。”
在谢氏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中,刘巧呐呐地看着公孙锦和冷文宇他们离开院子……
房中,王青秀刚坐在符铃床边。符响、符成对视一眼就跑过来打扰:“大胡子!”“王大哥!”
冷文宇和符一往一路跟着公孙锦,看着这位耿直的公孙大人非常直接了当的抓人就问各种敏感问题。
兴许是这里真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又兴许是他们被公孙锦吓到了,总之他们什么也没从村民口中得知。
冷文宇一路跟着公孙锦,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跟着,一双眼默默打量村中景物,视线多落在各家的房檐门窗前,又或者是厨房仓房等处……而后上下睫毛交接到一处,深浓的眼瞳露出沉思。
公孙锦正和村民唠嗑,他想了想之前冷文宇怎么和短坡村村民套的话:“这……马上就快过年了。不知秋收时……除了交税可省下余粮过年?”
老乡努力抬起眼皮警惕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别的不敢说咱祈水县的宋大人可是定顶好的人,怎么会不给我们留余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