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村中闻声出来的人,想要制止孩子们的叫嚷已经晚了,一个个表情古怪,似乎在担心什么。
年轻人紧握拳头又松开:“王大娘你们快过来搬粮吧。其中两袋是咱们村的……”他视线从冷文宇和符一往身上挪开:“今年村子们遭了涝灾,米价上涨。我做的营生需要到处走,就帮十里八乡带些价钱公道的米粮。”
冷文宇原本不怎么在意,在听到他的解释的时候捏着扇子的手指却是微微一紧。
她分明记得:几日前借宿那家的村民说,你若不信就去县城中的粮店看看。外地的粮食是便宜,但来去路途遥远还有路费没有十天半个月哪里能回来……我们倒也想买便宜的。
听年轻人这么一说,村里跑出来接粮的百姓们才汇聚过来,笑着说:“是啊李家三小子可是个好小伙!”
“这阵子多亏阿笙了。”
“哦?那这位小兄弟倒是难得的好人。”冷文宇来到毛驴车旁,看着堆成堆的麻袋口上绕三圈系了两个死疙瘩的麻绳,这些麻绳不知在哪粘上了朱砂。
村民夸得根本停不下来:“我们笙小哥还救人人命呢!还是个江湖人士,伤痕累累以为要死了呢。尖耳猴腮不像是个好的,当初还为了根笛子差点杀……”
名为李笙的年轻人脸色微红,打断道:“大娘那都是顺手为之,不值得提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谢小兄弟如此一说,更能证明其心赤城、心善。”冷文宇余光看到车把头放着盖着黑布的箱子——这个巷子很是奇怪侧面的位置不是平整的。从侧面的黑布下凸显出一个两掌直径的出圆柱体形状,也不知是做什么的。
李笙几步上前按住巨大箱子上的黑布,像是生怕冷文宇掀开看似的。
符一往不满道:“只是看了一眼,你至于吗?”,他人高马大又一身毫不收敛的桀骜威压,只是简单一句话就令搬运粮食的百姓吓得面无血色瑟瑟发抖。
李笙尴尬的收回手:“抱歉……我并非针对公子。只是这些都是我吃饭的物件……”
“该说抱歉的是冷某,是我唐突了。”
符一往不干了:“小白脸你跟他……”低头看着冷文宇拉住自己的手腕,脸色有点红。
冷文宇瞧出李笙眼中歉意,表示没关系之后转而问道:冷文宇若玄冰的眼眸闪了闪:“不知小兄弟是作何营生的?”
不等李笙开口,周围的小孩子就叽叽喳喳地替他说了起来:“笙哥哥是演皮影戏的。”
“笙哥哥的皮影戏可好看了。”
“城里庙会的时候老多人围着笙哥哥的摊子看呢!别人家的都没人。”
冷文宇低头摸摸孩子的头顶:“你们笙哥哥很久回来一次,你们一定很想他。”
孩子们委屈的点点头:“笙哥哥都三天没回来了。”
冷文宇微微眯起了眼,嘴角牵起惯常的讥嘲弧度:三天……只怕连祈水县周围的村子都不能完整的走上一圈,又是如何去外地捎带便宜米粮的?
“笙哥哥你上次不是说造出新的不用屏布皮影戏要给我们看吗?”
“是呀是呀笙哥哥,我们要看……”
孩子们转而围着李笙叫唤起来。
“现在是白天,等晚上的……”李笙安抚抓着自己衣摆裤子的孩子们。
旁边的家长们说:“就是就是,你们笙哥哥还要去别的村送粮呢。”,闻言李笙表情不大自然,眼珠不自觉地飘向冷文宇和符一往的方向。
孩子们乖乖点头散去。
冷文宇笑了笑:“孩子们都很喜欢你。”
李笙冲着冷文宇二人羞涩的笑了下:“都是孩子们胡说,只是……我喜欢新瓶装老酒自己编些故事……哪里是造出新的皮影戏。让两位见笑了。”
花问鼎一行人已经吃完饭。
王青秀牵着马车的马,冲着冷文宇和符一往二人招手:“冷先生符兄弟我们走啦!”
冷文宇与李笙告辞。
李笙看着冷文宇二人离开的背影,眼中慢慢染上了担忧,这种担忧在看到莫习带领的腰挎钢刀,却装扮成普通护卫的官兵时化为了实质……
当日下午,冷文宇一行便赶到了祈水县县城。
天色擦黑,与城门相通的主街道清冷无比,没有什么摊贩,只有一些沿街的店铺还开着。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一个个的身体消瘦面容憔悴。
粮店四门大开,木格子里每样粮食的量都很少,标注的价格的确是寻常价格的两倍。
有饥肠辘辘的路过经过粮店,看都没看粮店内一眼。再看那粮店内掌柜,正趴在柜台昏昏欲睡,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