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本殿下冤枉了他?”大殿下目光陡然锐利,沉沉的看着?沈晞和?,气势如岳尽数压了过去。
沈晞和?站如松,身躯笔直,迎着大殿下的目光,不闪不避,“那舍弟的清白就有劳大殿下明察了。”
沈晞和?拱手一礼,态度十分诚恳的道。
萧景湛被将了一军气极反笑,连说了三声“好”,“把沈明濯弄醒。”他对张远之吩咐道。
张远之没有动,“殿下,短时间内连续使用银针刺激穴道,会?对沈少爷的身体造成伤害,这........”
“这当?然不行。”蒋秀秀虽然对皇家充满了天然的服从和尊敬,但是为母则强,她不能让别人伤害自己的儿子,谁都不行,“再说了我儿子没有杀人。”
蒋秀秀脑袋难得灵光了一回,“他方才说是有个小丫鬟将他约到了这里,我儿子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请的动的,除非对方是长公主府的丫鬟!”
是不是的她也不确定,反正将大长公主拉下水,将这摊水搅浑了肯定没错,就算有错也不差这一点。
“榆木脑袋开窍了啊。”小德子语气惊讶,“果然人不可貌相。”
沈晞和?也很满意蒋秀秀的这波操作,看着?大长公主又阴沉下来的脸色,她顺势道,“宴席上?人来人往,不算宾客就单论乐师和?舞女及唱戏班子就有很多,鱼龙混杂,若是别有用心之人冒充大长公主府的下人,蓄意挑拨公主府与国公府两家的关系,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黑脸白脸都让国公府唱了,大长公主再发作就是真的准备与国公府撕破脸了,但她显然是没有这个打算的,起码现在没有。
“你?说的对。”大长公主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抬手叫来下人,“去将各个门都锁了,盘查一下半个时辰内都有谁出去过,整理出名单给我。”
“让府里的乐师舞女和戏班子都给我过来,一个都不能少。”顿了顿,顺泽大长公主接着道,“将府里的婢女也都叫过来,一个不落。”她瞥了一眼死去的路扶摇,头疼的按了按眉心,路南风那个疯子本来就和?她不和?,平时她府上?一有点风吹草动就上?奏参她,现在闺女死在了她这里,肯定会?死咬着不放。
想到这里,大长公主心中更恨,看着?张远之语气不耐,“除了针扎外,还有其他办法弄醒他吗?”总不能让所?有人都在这里等着?一个黄毛小子醒来,皇子?都没这么大的牌面。
“我试试。”沈晞和?也觉得事情还是趁早解决的好,拖下去对谁都没好处,她装模作样的给沈明濯把了把脉,然后又在他的百会穴上轻轻一点,张远之见状神色一肃,刚想说什?么,就见沈明濯的手指动了动,下一刻,他睁开了眼睛。
“娘,我方才见血了。”沈明濯一睁眼就看见了最熟悉最亲切最信任的人,委屈、惊惧、不安和?后怕一股脑的涌了出来,他撇了撇嘴,想哭又努力憋住,只是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不怕不怕,娘在这里啊。”蒋秀秀拍着?他的手背轻声安慰,然而顺泽大长公主包括其他人都没有这个耐心,“你?方才说是被一个小丫鬟带来这里的,对方多大年纪,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
大殿下率先问道。
沈明濯循声看去,视线触及到对方袖口绣着?的四抓金龙时一缩,下意识咽了口口水,一双手无意识的抓着?蒋秀秀,“大约十四五岁,穿了一粉红交领半臂,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样子我记不太清了,她长的太普通了。”
粉红交领半臂,翠绿烟沙散花裙,是大长公主府婢女今日的装扮,蒋秀秀歪打正着,倒也没冤枉大长公主府。
“你?记不清怎么找人?”大殿下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你?该不会?是随便胡诌了几句,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吧?”
“当?然不是。”沈明濯立即否认,“我说的都是事实。”
大殿下:“那你在哪里见过她,可有其他人作证?”
沈明濯一怔,仔细想了想他碰见那个小丫鬟的过程,随即脸色一白,大殿下见他神色变了,眉梢高高一挑,上?前一步俯视着?他,无声的震慑道,“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编不下去了?”
“不,不是的。”沈明濯摇头,“我是在恭房外面的竹林外遇见她的,当?时那里除了我们俩没有其他人,所?以无法证明。”
也是因为这样,他才?心生惊恐。
大殿下拖长了语调,“所?以这都是你的一派之词。”他忽然变了语气,厉声道,“一定是你错手杀了路扶摇然后故意编出这么一个小丫鬟意欲脱罪,沈明濯,你?可知罪?!”
沈明濯身子晃了晃,精神恍惚,但仍旧死不松口,“我,我不知,人不是我杀的,我真的没有杀人。”
他抓着?蒋秀秀的胳膊,急切的道,“娘,我晕血,是杀不了人的,她真的不是我杀的。”
蒋秀秀拍着?他的后背,一边给他顺气一边道,“娘知道,娘知道,人一定不是你杀的,娘一定会?找出真凶的,不怕啊。”
“真凶?”路夫人等到现在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性,闻言眼珠通红的瞪着他们,“贼喊捉贼的人我见多了,但没想到荣国公以诗书传家,居然也会?做出这等卑鄙无耻下流的事情。”
“路夫人。”沈晞和?不愿意听了,“咱们就事论事,上?升到攻击家人不好吧。”然后不等对方回答,先一步绕开话题,“我知你痛失爱女心情悲愤,但越是这个时候你?越要冷静,不然认错了凶手岂不是让贼人笑话?”
路夫人冷笑一声,“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想狡辩,凶手就是沈明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