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的脖颈上?有一圈青紫色的勒痕,根据狱卒方才的说法,他是上吊自杀,然而沈晞和却不这么认为。
因为一个人活着的时候主动上吊和死后被人吊上?去是有区别的,而张平明显属于后者。而且从他的尸表特征来看,张平很有可能之前就被投了毒,至于那毒是什么,沈晞和的视线落在了门口的那一盘剩饭上?面。
她走过去,将碗里剩下的面条挑出来只剩下清汤,然后用发簪刺破了张平的手指,挤出一滴血液,暗沉色的黑血落在浑浊的汤水中,滚了滚,却没有散开。
“这是度光阴!”花满园惊呼一声,不可思议的叫道,随即她想到了什么,扭过头看着走过来面色格外苍白的少年,“阿舒。”
她担忧的叫了一声,季望舒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没事,我有心里准备。”
度光阴无色无味又让人难以察觉,显然不是一个小厮能买的起的,对方有这种下场很正常,这是豪门大院里惯用的杀人灭口。
只是没想到下手的会有两拨人,看?来杀死路表姐的幕后之人能量也很大。
花满园看着死无对证的尸体,托着下巴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线索断了,我们接下来还查吗?”
“查。”
两道异口同声的声音响起,沈晞和和季望舒对视了一眼,再次默契的道,“从张平的母亲/亲人身上下手。”
人的名树的影,只要做过的事情?总会留下痕迹,作为和张平朝夕相处的人,哪怕不清楚真相,也一定?会知道些什么。
沈晞和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我们要抓紧了。”对方既然能将张平灭口,说不定?也会将张平的母亲灭口,她看了一眼季望舒的脸色,“你?刚解毒,身体虚弱,不如就留在这里好好的问一下狱卒这段时间都有谁来探监,我去张家看看?。”
季望舒被大牢里阴冷的气温冻得打了一个哆嗦,他拢了拢外衫,没有逞强一定?要跟着去,花满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沈晞和,犹豫了一瞬就站在了季望舒身旁,“那我也留下照顾他吧。”
万一那些个狱卒不怀好意也好有人出手。
沈晞和点了点头,根据季望舒提供的地址在大脑里的地图上找到了相应位置,一路运转扶风掠了过去,路上的行人只觉得有一道清风吹过,衣角被掀起了几分,路边的杂货摊上?有风铃声响起,叮叮当当的分外好听。
张平家位于城南的饺子巷,巷子不长,只住了六户人家,张家位于第三户的中间位置,一道马车辙从巷口延伸到张家,沈晞和目光一凝,快步走了过去,果然张家已经人去楼空,一碗喝了一半的汤药正缓缓冒着热气,显然人刚离开不久。
她转身出了张家,敲响了饺子巷的第一户人家,询问对方可否看见张平的母亲,或者是否有一辆马车经过,去了什么方向。
住户几乎不假思索的道,“刚刚确实有辆马车经过,我还以为是张平赚到了钱接他娘去看病呢。”
沈晞和:“张大娘看?病要很多钱吧?”
住户:“可不是,幸亏张平能干,不然这母子俩就得喝西北风了。”
“国子监祭酒家的月钱这么多吗?”沈晞和露出了向往的神色,羡慕的道,“我也想去干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住在这巷子里的人都很羡慕,“不过我好像听张大娘说过一嘴,张平挺受当家主母重用的。”
张平是季家的小厮,而季家的主母是季望舒的继母,联系一下前因后果,事情?到了这里已经很明显了。
“但是需要证据。”小德子已经不是最开始的那个书灵了,经过这段时间的熏陶,它已经具备了警务人员的基本素质,“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追上那辆马车?”不管张母是自愿的还是被动的,找到她将证人控制在正义的一方才是道理。
果然,它听见沈晞和问道,“你?看?见马车往哪个方向走了吗?”
住户指了一个方向,沈晞和道了一声谢,再次运起扶风追了上?去,这一次,她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整个人几乎与空气融为了一体,同时将神识放了出去,搜寻着载有张母的那辆马车。
出了南城门不远处就是燕山山脚,山势连绵起伏,树木葱茏茂密,悬崖、陡坡、瀑布、深潭应有尽有,深受文人雅客诗人才子的喜欢,同样也深受杀手的喜爱。
只要将人往深沟里一扔,保准第二天被野兽啃的看?不出人形。
李四背着昏迷的张大娘熟门熟路的往山上走,动作灵敏迅捷,一点也看?不出来身上?还背了一个一百多斤的老太太。
等走到一处山崖前面的时候,李四将张大娘放了下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用力往下一推,张大娘的身影顺着力道往后跌去,眼看就要掉下悬崖,凭空一道风起,李四被吹的眯了眯眼睛,朦胧中似乎看?见一道人影将即将坠落的张大娘给拉了上?来。
他搓了搓眼睛,定?睛瞧去。
前方的悬崖空空如也,仿佛之?前的人影是他的错觉,李四不由上前几步,探过身子往下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