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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复出(1 / 2)


就在这时,一个宫人入殿通报,“娘娘,圣驾已经往咱们的方向来了。”

欧阳姌有气无力的站起来。果然没过多久,夏子熙走进未央宫,欧阳姌已经率宫人在殿外恭迎。夏子熙的心情似乎不错,亲自挽着欧阳姌走入殿中,眼中是满满的温情。

恍惚间,欧阳姌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然而,他对她的冷漠和对采薇的贬黜,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姌姌。”

听到他这样唤自己,欧阳姌的心颤了颤,抬头迎上他熠熠的眸子,心狂跳不止,却能清楚的分辨出,这样的心跳只是源于忐忑,却与感情无关。

“皇上不生臣妾的气了?”她望着他英俊的面庞,目光楚楚,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

夏子熙摸摸她的脸,笑道;“朕是该生你的气,你竟为了宁氏冷落朕这么久。”

当初是他让她“好好清静一阵”,现在反而说她冷落他。是啊,他是皇帝,她身为嫔妃,只能对他卑躬屈膝,谄媚逢迎。而这两年来付出的真心,只是她的一厢情愿,一场痴梦,现在也该醒了。而从入宫那一日起,她的生死荣辱都在这个人的一念之间,即便她真的是北梁公主,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哥哥,可那个哥哥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

她能依靠的,或许只有面前的人,为了在这后宫中生存,她必须守好嫔妃的本分,做好嫔妃的分内之事。

“皇上真的不生我和采薇的气了?”

夏子熙敛去笑意,叹道;“朕何时生过你的气?是你一直在生朕的气,却不懂朕的难处。”

欧阳姌苦涩道;“臣妾不是不明白,只是那人针对的是臣妾,现在宁才人的孩子也没保住,可能害她和温昭仪的幕后主谋是同一人。臣妾想到那人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怎能不惶恐?”

夏子熙看了她片刻,缓缓道;“你不明白,最容不下玉柔有孩子的人不是苏氏,而是皇后,皇后不能生育,她不会让玉柔生下皇子。玉柔在苏氏安排下入宫,却不会听她摆布,无论玉柔还是苏氏,她们想要的都是皇后的位置。玉柔的父亲对朕有拥戴之功,当初玉柔当众献舞,为了入宫不惜赌上闺誉,朕若不接纳她,她在京城将无法立足,世人也会认为朕凉薄,连功臣的遗孤都容不下。朕不会因为皇后舍弃玉柔,也不会因为玉柔废黜皇后,朕现在告诉你这些,你还怨朕么?”

欧阳姌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内心的震惊无以复加,皇后竟不能生育,而夏子熙对皇后早已生疑,只是不能因此废后,便顺水推舟的让无辜的采薇承担了所有责罚。

而夏子熙这样云淡风轻的态度还是让她感到心寒,温昭仪和采薇失去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这两个未出世的孩子在他的眼里竟是这样微不足道。十六岁夺位弑父,以雷霆手腕血洗朝堂,平除异己,生死攸关为了自保对敌人残忍还说得通,可他对自己的孩子怎么可以这样凉薄,他真的生来就是这样凉薄的人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的肩微微一颤,仿佛心底蔓延出的凉意瞬间沁入四肢百骸中。夏子熙拥着她,声音温柔磁性;“怎么了?”

“臣妾在想,幕后的人不但害了温昭仪,还要嫁祸给臣妾。不管那个人是不是贵妃,姜时素来与贵妃交好,她推采薇落水可能是受贵妃指使,何况臣妾觉得她的死也太蹊跷了。臣妾只是心中害怕,万一真姜氏真的是受贵妃指使,她害了采薇,下一个要要的人会不会是臣妾?”她想知道苏思筠在夏子熙心中的分量,斟酌再三后,还是婉转的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夏子熙拍拍她的肩,微微笑道;“如果朕没记错,过去你的位分不如苏氏,也没被她为难过,现在怎么怕她了?”

欧阳姌含着一丝委屈,楚楚可怜看着他,“她有协理六宫之权,臣妾终究还是比不上她……”

“姌姌,你是不是和别人一样,以为姜氏曾用媚药蛊惑朕?”夏子熙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面颊,“朕是那种会被媚药蛊惑糊涂人么?”

欧阳姌心头一震,原来他什么都知道,是啊,姜氏是否对夏子熙用过媚药,夏子熙比谁都清楚。

“苏景宏还没回京,朕暂时还不能动他的女儿。不过姜氏过去她交好,朕可以此为由将她协理六宫的权力交给你。”夏子熙深深看着她,“朕不信你不明白,这两年来,朕一直在保护你。”

在他灼灼的注视下,欧阳姌只觉面颊越发滚烫,心里却慢慢溢出丝丝苦涩。他对她真的很好吗?表面上似乎是这样,她没有苏思筠那样显赫的家世,也没有子女,入宫仅三个月就位居四妃之列,晋升之快甚至超过了当年的苏贵妃,夏子熙给她的荣宠在这后宫里的确是独一无二的。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在他面前,她永远都是被动的。他喜欢她时将她捧在手心里。如果他不喜欢她了,她也会和宁采薇一样变成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纵然她没做错什么,只要别人的蓄意诬陷,甚至一句挑唆,他就会将她打入万劫不复。

“我真的这么好吗,皇上到底喜欢我什么?”她其实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找着他爱听的话说,为了以后能更好的活下去。

夏子熙神色微微诧异,声音里带着一丝忍耐;“姌姌,你一定要为了宁氏,和朕生分至此么?”

她的心又如被针刺到,心里泛着微微的痛,她却越加清醒。她过去似乎从没这样小心翼翼和他说过话,他曾说过喜欢她的直率。可现在他到底喜欢什么,她已经完全不确定了。

她扬起嘴角,深深与他对视,望着那双深瞳中的自己,努力让微笑看上去更加自然,“我只是在想,皇上会不会一直这样喜欢我,一直这样对我好?”

夏子熙点点她的前额,宠溺的微笑,“朕自然会一直待你好。”

“臣妾还有一事相求,”欧阳姌观察着他的神色,缓缓道;“宁才人终究是无辜的,皇上可不可以念在她失去孩子,对她多关怀一些?”

“朕这些天给了她不少赏赐,还不算关怀么?”她的眼中满是恳求,夏子熙停顿片刻,道;“朕会抽时间去看她,不过暂时还不能恢复她昭容的身份,就先将她晋为婕妤吧,你可满意?”

她向他盈盈一拜,“臣妾代采薇谢过皇上。”

夏子熙扶住她,目光打量着她的神色,玩笑道;“朕若对旁人好,姌姌真的不会吃醋?”

她摇了摇头,“我知道,皇上心里一直都有我。”

夏子熙满意地拥她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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