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而言,爱这种东西,恐怕永远无法理解吧!这正是你失败的原因。”
四周是模糊了一切概念的虚无,一个冷漠的声音从虚无深处传来,带着属于胜利者的不屑与怜悯。
……是谁?
上杉夏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感觉头脑一片浑浊,无数细碎的片段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又湮灭于黑暗。
大概是熬夜过度的后遗症。
那场旷世之战惊动了黑白两道各方势力,作为失败者和罪魁祸首,上杉夏香理所应当地受到通缉。为了逃亡,她三天三夜未曾合眼,勉力支撑着躲进临时据点,一头栽进床上。
她费力地支起身子,揉着太阳穴,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里不是她简陋的据点。
宽阔的厅堂,华丽的装潢,身下柔软的欧式天鹅绒沙发——怎么看都像是在某家酒店大堂里。
连腿上盖着的轻薄毛毯也是不熟悉的款式。
夏香神色一凛,正当她开始思索自己是否掉进了陷阱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入耳中:
“虽然田中小姐极力掩饰,但当人遇到危险时,出于本能反应会用惯用手护住自己。让我们回想一下,当柯南不小心碰到柜子,花瓶从上面掉下来时,田中小姐率先伸出哪只手来挡住额头呢?”
……等等,好像混进了奇怪的东西。
夏香循声望去,沙发左侧站着一群人,一个油腻秃顶大叔,一位前台小姐打扮的年轻女性,一名长发飘飘、身材凹凸有致的女高中生,一群警察模样的人,为首的警官大腹便便,头戴一顶土黄色帽子。
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倚坐在大堂的立柱下,头颅低垂,仿佛已陷入酣眠。
——有点眼熟,这该不会是……沉睡的小五郎?!
内心的猜想得到证实,夏香嘴角一阵抽搐:所以既狼狈逃窜后,她又穿进了核平市区米花町,还恰巧撞上凶案现场?!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吗?
那边的推理还在继续。
毛利兰回忆半晌,恍然大悟:“是左手!”
“没错,而且田中小姐的左手中指上留有不明显的茧,我想那是长期用左手写字的缘故吧。”
“可是毛利老弟,”目暮警官发出疑问,“她为什么要假装自己是右撇子呢?”
“田中小姐也说过,她的家庭属于守旧刻板的那一类,我猜,她的父母可能把左撇子看作残疾病症,并向她灌输过这样的观点。但是,通过强制纠正改变惯用手的几率很小,所以田中小姐只得在大家面前拼命掩饰,担心被当作异类。”
“等等,这样一来……”目暮警官似乎明白了什么。
“死者脖子上的伤口左深右浅,也就是说,凶手使用右手行凶。如果这是田中小姐刻意为之,那么她一定会主动提出自己是左撇子,而非极力掩饰——没错,凶手另有其人,而这个人就是你,梅川奈衣小姐!”
此言一出,众人齐刷刷转头,灼热的目光聚集在夏香身上。
小兰不敢置信地捂住嘴:“竟然是梅川小姐!”
夏香一脸懵圈:不是,推理就推理,我怎么换了个名字,还成犯人了?
手臂上摸不到熟悉的疤痕,不是自己的身体。梅川奈衣是什么鬼,她没有给别人背黑锅的习惯!
看过名侦探柯南的人都知道,死神小学生的“犯人就是你”基本等同于预言家查杀,一旦某人被指认为凶手,接下来的剧情闭眼也能猜到:此人拒不承认——在铁证面前哑口无言——交代罪行——被逮捕。
夏香背后冷汗涔涔,她咽了咽唾沫,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田中小姐不是凶手,那您又该如何排除那位先生的嫌疑呢?”
她指向旁边的秃顶大叔,显然,对方是本案的嫌疑人之一。
现在的情况很不妙,夏香骤然穿进一个陌生身体,却没有得到原主人的全部记忆,甚至连凶杀案的前因后果都不清楚,她需要通过名侦探的推理,尽快获取有用信息。
“白鸠孝平的死亡时间在18:30左右,根据房客田中先生的证词,他在办理入住手续时瞥见大堂墙壁上的挂钟,正好是18:35分,而当时田中小姐和梅川小姐在前台闲谈,两人都有不在场证明。看起来,与死者共处一室、自称喝了咖啡后一直在睡觉的青森先生嫌疑最大,事实上并非如此,因为田中先生踏进酒店时,死者已经死去将近1小时了!”
毛利小五郎,不,柯南扮演的毛利小五郎语出惊人。
“什么?!”目暮警官大惊:“你说清楚点,毛利老弟。”
“田中先生所看到的钟表,是酒店前台都会悬挂的世界时钟,从左至右依次是纽约、伦敦、巴黎、莫斯科、北京和东京。北京与东京仅相差1小时,再加上18:35分和19:35分的指针位置相近,我相信,如果将两个时钟位置对调,刚从国外回来,生物钟混乱、视力又不好的田中先生很可能会搞错——你是这样计划的吧,田中小姐?”
“是、是的,”被识破手法,田中栗子不得不承认,“叔叔不习惯用电子产品,机械手表又时常不准,我借口帮他校对时间拿走了手表,再给他一杯加过安眠药的牛奶,这样他回房便会倒头大睡,无法发现错误了……但是,人不是我杀的啊!”
“当然不是你,你原本的目标是青森先生吧?”
“诶?”
“你根据自己对田中先生的了解,误导他将案发后的19:35错认成18:35,伪造不在场证明,为的是杀掉一直威胁你的青森先生。你破坏了酒店的监控,并在下午为青森先生送去加了安眠药的咖啡,打算在18:30分前后将他从睡梦中杀死。你为什么没有实施后续计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