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知道,真真假假,故弄玄虚一向是FBI的拿手好戏。
大概已经预测假梅洛可能会被组织看穿,于是索性将计就计,把昏迷的基尔安排在那两名易容的FBI车上。组织已经识破圈套的前提下,一定不会认为,FBI敢冒险让基尔与“诱饵”共乘一车;此时再放几个烟/雾/弹,诸如尾随护送的赤井,便能起到转移组织注意的作用,掩护真正的载着基尔的车子。
这是一个颇为高明的连环套,假如琴酒没有亲临现场指挥,贝尔摩德等人多半会被FBI利用思维盲区,蒙蔽过去。
可惜,这种套娃般的策略的缺点就是,一旦对手多想了一层,己方的弱点便会赤/裸/裸地暴露在阳光下,无异于伸出脖颈,将咽喉主动送到对方的利刃前。
“包围第二辆车。”
琴酒从容命令道。从前无数次任务都证明,越逢关键时刻,他的决断越是准确;何况作为较为靠谱(贝尔摩德:有被冒犯到)的智力担当,他至少在本次行动中具有绝对的命令权。酒厂的几人没理由质疑,从各个方向纷纷靠近落单的救护车,逐渐形成包围之势。
就如同猎物能从一点风吹草动就察觉到捕食者的存在一般,车里的人似乎也意识到情况不妙,速度立时提高了一截。前方正是下坡路,司机开足马力,一路冲锋,硬是将救护车跑出了玛莎拉蒂的气势。
琴酒端起望远镜瞅了一眼,不屑地发出一声轻哼,向科恩下令道:“打爆他们的轮胎。”
工具人科恩老实答应了,刚架起狙,不等他瞄准目标,旁边的基安蒂突然惊呼:“什么情况?!”
几人循声望去,先前还平稳行驶的救护车此刻宛如一个摇摇晃晃的醉汉,左冲右撞,完全失去了方向。人体与车窗剧烈撞击的闷响从车内传出,看来里面正进行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数秒后,胜负决出,一个人似乎控制了方向盘,强迫汽车在彻底失控前静止下来,紧接着,车门“哐”地弹开,身着病号服的女子踉跄着踏上地面。
是基尔。
据她称,自己在被搬进汽车前就清醒了,因为身陷敌营,只好继续装出昏迷的样子。行驶途中,她乘驾驶员不备,从后面袭击了对方,顺利夺过方向盘。
“副驾驶的位置上是具尸体,”基尔指了指身后,“FBI不知从哪里找到的还没凉透的死人,装扮一番就塞在了座椅上。”
“这么说,那个假扮梅洛的探员小姑娘已经成功撤退了,”贝尔摩德撩起前额的碎发,倚着摩托凹出一个妖娆的姿态,“胆敢冒充组织成员,我还想好好教训她呢~”
当然,贝尔摩德不待见研究员几乎是组织里公开的秘密,在场诸位没人把她的话当真。
“行了,先把那家伙处理掉。”琴酒视线扫向车内昏迷的“青森严次郎”,送上门的菜鸡FBI,不就地干掉,难道还给梅洛运过去当实验体么?
科恩再度举枪,然而仿佛与他作对似的,扳机扣下的前一秒,爆炸声轰然巨响,救护车在众人眼前化作一团烈焰,火舌瞬间吞噬了这具钢铁骨架。
“哼,竟然安置了炸/弹么……”无所谓了,那种近距离爆破冲击下,根本不可能生还。
这条公路滨临河津,风景秀美,是杯户町居民自驾出游的毕竟之路。爆炸造成的动静过大,片刻的功夫,已经有几辆途径此地的私家车停靠在侧,车主好奇地探出脑袋,一脸震惊地目视着这场正在发生的悲剧。
几瓶或真或假的酒反应迅速,任务既已完成,待在原地只会增加暴露组织的风险。几人当机立断,跳上车子,不顾路人震撼的目光,很快消失在断崖转角处。
“琴酒,”稍微平复了心跳,基尔深深吸气,斟酌着开口,“我刚才隐约从FBI那边听到一个消息,不知准确与否。”
“哦?说来听听。”琴酒似乎被勾起一点兴致。
“今晚8点,FBI的赤井秀一将与一名打入组织的线人会面,地点是新宿的某栋别墅。我想,如果我们能找到具体地点,提前埋伏的话……”就能一举除掉组织大敌。
琴酒抬手打断她:“做得不错,基尔。其实获得详细地点的方式很简单,你发讯息给赤井,告诉他,你打算叛变并与他交换情报,顺便结识那名线人,希望他能允许你们三人单独见面,并附上别墅地址。如何?”
明明是疑问句,从琴酒嘴里说出,却无端带了几分毋庸置疑的压迫感。
基尔耸起眉尖,踌躇道:“这样说,赤井恐怕不会相信。”
旁边缄口聆听的伏特加默默为基尔点了个蜡,鉴于赤井在组织成员心目中的可怖形象,几乎没有人敢单枪匹马与之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