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当然知道如果这样就能洗白的话,那也太简单了些,但是她却不得不这么做,尽管刻意了些,却是不得不做的铺垫。
随着好的坏的流言四起,皇上病重,久日不需要上朝的大臣们纷纷蠢蠢欲动,好些只看到表面假象的大臣开始重新为自己的仕途考虑,这个时候便掀起了一阵京官串门热潮,他们昼伏夜出,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与自己的心腹之交商讨选主大计。
这天已是深夜,兵部尚书刘府早已熄灯落栓,西厢房却还隐隐燃着豆光。
两名身着素色常服的中年男子正在灯下饮酒交谈,神色隐晦。
兵部尚书刘子青神色沉重,酒杯被捏得紧紧的,半晌才浓眉紧锁,恨铁不成钢:“贤弟,我俩同是建安十一年的贡生,这些年为兄待你如同亲弟一般,早已提醒过你,在京中为官最忌讳的就是结党营私,为何……为何你偏偏要背着为兄跟了那长公主!”
坐在西侧的吏部侍郎王安却不以为然:“子青兄,我知晓你素来与姬大人交好,又手握实权,将来不管是哪位新帝登基,你都可以在朝中有一席之地,可是愚弟却与子青兄不一样,如今皇上龙体日渐愈下,虽早已立了太子之位,却久久不愿将太子立为储君,更不愿立遗诏,这让愚弟很是惶恐!”
刘子青浓眉紧锁:“皇上既未立诏,便一切皆有可能,再者说,你如何就认为皇上一定会立公主?!”
“咳!现下皇上病重,国事全然落在姬大人一人肩上,太子整日只知晓风花雪夜,无心过问庙堂,皇上刚清醒一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赐婚,这不是明摆着支持长公主吗?”王安将酒杯一放,深觉他这位刚正严肃的义兄实在不会看形式过了头。
刘子青咬牙切齿,痛恨道:“糊涂!真真是糊涂!贤弟真以为圣意这般好猜测?皇上那是在为江山社稷考虑,他虽对公主恩宠无限,但却是公私分明的明君!皇上赐婚完全是为了牵制住公主!贤弟怎的这点都看不明白?”
“这……”王安一时说不出话来。
刘子青继续道:“不然你以为赐婚当日,公主当即晕倒,那是高兴的?”
“不、不是吗?”
“那是气晕的!姬家世代高位从来不是因为阿谀奉承,靠结党营私立起来的,姬家正统家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以为太子从来两袖清风为的是什么?那是太子比公主懂得投其所好!但是公主素来便是夜郎自大又残暴至极,你认为姬大人会助这样的储君等位?公主自己都能想清其中关键,为何你却想不通?”
“那……那还有京卫指挥使李大人呢,他原先便是太子麾下,如今都……”王安想为自己找借口,奈何自己越说声音越小了去。
刘子青痛心地闭上双眼,深叹一声:“按理说,那李元手握整个京都的守卫禁军的兵权,他需得为自己前程担忧吗?他不过是因为有把柄落在了太子手里,不得不主动请缨,做太子的鱼饵而已!”
刘子青见王安还一副想辩解的样子,继续道:“皇上龙体每况愈下,太子虽然面上风轻云淡,潇洒不羁,但是他手里的太子、党却比他着急,这是在逼公主先出手呢!”
“那子青兄的意思是……愚弟应该选太子?”王安似乎明白了,靠近刘子青,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