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证不出去,只是稍稍看看书弹弹琴。什么都不做更难受呀大哥。”死不要脸继续卖萌卖乖,林嘉炎不顾自身早就过了十六七,继续求着“大哥,爹娘都这不许那不准的。大哥帮帮我。”
林嘉树捂脸,面对如此清澈恳求的眼,他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了。
“那……就起身看看书吧,我去和爹娘说说,也不能太拘束你了。”林嘉树垂死挣扎都免了“其他的,有什么都和大哥说,大哥帮你寻来。金鱼不适合,要不要大哥给你找些其他的。”
“不用了。”少年摇头“我没兴趣。”
不知道大哥是怎么去和爹娘说的,反正林嘉炎终于可以下了床,在自己的卧室走动,可以看上一会的书,谈上一会的琴,总比百无聊赖生无可恋的好。
过来几日,正当林嘉炎懒懒靠着喝茶,便听小豆子在说些八卦闲事。
“少爷,你可知道这几日有人说呀,徐府那边去了怪人,说着徐府有妖气。被徐家少爷给打了出来。”小豆子整理书架笑出了声“徐家少爷吼着说那怪人污蔑他心悦之人,吼着这都是有人故意使坏。据说那姑娘在旁边是哭得梨花带雨,说着不能让自己连累了徐少爷。”
啊,这种时候果断缺少一盘子瓜子啊,翘起二郎腿听八卦是多么有益身心的活动。
“怪人吗?倒不知道有多怪。”林嘉炎状似无意嘀咕一句“也不知他是否有许多故事,就算是编的也好。总比翻烂了的话本也好。就算是骗子也行。”
“真想听听呀。”少年眼光移向窗外,自言自语,眼中全是对外面世界的憧憬向往还有不可得的浅浅忧伤。
小豆子和小麦子交换眼色,少爷体弱却从不提什么要求,老爷夫人都心疼的不行。若是能让少爷开心点,请个骗子亦或怪人来也不是不可以。他们找个机会和老爷夫人说下,看看能不能让少爷稍稍开心点。
又是梦中,这几日小白花是天天入梦。林嘉炎嘴巴和抹了糖似,从风花雪月谈到诗词歌赋,虽说他不过是半罐子水,却晃荡的特响亮。加上前世各种都看过些,都了解些,将个不知道是什么精怪的小白花是哄的眉开眼笑,愈发的芳心暗许,恨不得马上能天天的耳鬓厮磨,得到少年身上轻灵之气。
但这日,她却见心仪少年郎心事重重,不禁问道“公子有何烦心事?”
林嘉炎看了她一眼,叹息道“之前我听说有人讲着捉妖捉妖,我虽然觉得姑娘定是好人家的女儿。但亦有些无谓担心。”
小白花脸色有些慌张“公子莫担心。奴家怎么会是什么妖?”
“其实,即使你是妖也没事。我觉得你应该不是什么坏的妖精。”少年郎满是单纯天真,若树梢嫩叶未经风霜,不知人事复杂。他认认真真“只是若你是妖,我就不该再和姑娘有所牵扯。我爹娘不会同意,我也不愿让他们伤心。而且还有姑娘,现下城里已有说着捉妖的怪人,若是姑娘被他找到,那岂不是危险?”
“姑娘,到底危险。无论姑娘任何身份,我发誓不会与他人说。但姑娘也要考虑自身安全。”他说道这里,已是仁至义尽,算得上够为人着想而不是冷酷无情。但这精怪要是还拎不清的非要死缠着他,他可不会对她有任何的可怜。
他又不是圣母白莲花,脑袋后面也没配个光圈。
“公子。”小白花有些惊慌惶然“公子,公子不要抛弃奴家。”
“可姑娘这般也不是办法,为着姑娘好,还是请姑娘早早离去,免得会伤到了姑娘。姑娘也知我一向卧病在床,陪着姑娘说话还尚可,但其他真无法做太多。姑娘。”少年清澈若树梢明月,清风流水般“我不是姑娘良配,又不知那怪人是否会来府中。姑娘,兴许你我缘分不过如此而已。虽说可惜,但也无可奈何。”
小白花泪水涟涟,林嘉炎拿出帕子递给小白花“莫哭了,以后有缘仍可相见。”
夜晚,弯月被一片乌云遮盖。原本关紧的房门吱呀~一声轻轻慢慢打开,和鬼片效果差不离。白色纤瘦的影子轻盈进入了屋子,即使在无光源的室内,也准确无误轻巧的避开了桌子椅子,避开了博古架进入内室,再过几步就能靠近雕花大床。
纤弱身影在夜色下显得倒是多了几分鬼气和诡异,脚步无声,一步步走进卧房,一步步靠近大床。
绣着活灵活现各色蝴蝶的绸缎床帐安静不动,可以想见里面的人该睡的如何安稳。
正当白色影子伸出手想要掀开绣花帐子,一道白光闪过,似同雷电霹雳。
“妖物!你怎敢放肆!”
听得外面声响,床上半眯眼始终未曾入睡的少年嘴角慢慢勾起细小弧度,眼中波澜不起,淡漠无情,他微微伸手,在虚空中轻轻一抓,握拳,如同手中抓住了什么。
小小少年,清纯的年纪却有着被岁月冲洗过所有柔软后那露出的棱棱森森石块般的淡漠。
一种从未在人前显露的寒意冷漠与无谓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