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先生。”
凤琷眨巴眨巴眼,肖何又说:“听上去是个男的。”
“神界对于男女不甚在意……”
这次他打断凤琷的话:“嗯。”
凤琷:“……”
说完肖何便低头去切盘子里的牛排,快速而熟练地把一盘子七分熟牛排切成小块,探手拿过凤琷那份与自己的换过来,又快速而熟练地切了一盘——整个过程他都没再看凤琷一眼,神态跟他平时用手术刀切人时候没什么两样。
“吃吧,冷了不好吃。”
凤琷莫名其妙,肖何的样子分明与平常无异,他却有种……对方好像不怎么开心的错觉。回想一下,自己仿佛没有说不恰当的话,凤琷便心安理得叉盘子里的牛排吃。
肖何这边心情更加难以言喻,虽然猜到凤琷情史不会简单,听他亲口说出来——特别还用那种炫耀的语气说出来——感觉还是有些微妙。
他喝了一口红酒,盯着杯沿上缓慢流下的红色酒渍微微愣神。
不知想到什么,肖何垂着的睫毛很快速颤动一下。他将视线移到临桌,有个女孩正咬着吸管喝可可,视线再移,一对情侣轻轻碰了碰杯中,饮尽杯中浅金色的香槟。
优雅的音乐缓缓响起,在空气中舒缓开来,与暖色调的灯光配合,令人心情非常放松。肖何握着酒杯的手指突然紧缩,缓缓握紧了高脚杯纤细的柄。
——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人们不得不亲吻杯壁,因为要汲取其中的美酒。
肖何突然觉得之前纠结与凤琷什么关系的他有点傻,这个答案从一开始他就应该知道,而且永远不会变。
——他是凤琷的容器,凤琷是他的实验对象。
运气好的话,他们也许能相处个几年,再夸张点,直到他死,身体里的碧玺珠都不会被吸收干净。但是那又如何,人类的生命转瞬即逝,短暂得可怜,对于评价“一千多年”为“没多久”的凤琷来说,人类的生命在他们眼里看来就如同海洋中的一滴水,落入习惯了巨浪滔天的大海,连涟漪都不会留下。
待他白发苍苍,他还是年轻时候的模样,绝代风华,俊美一如往昔。
从遇见凤琷之后,肖何就在尽自己所能给他最好的东西,但是,最好和最好不一样,是分等级的,凤琷身边站着的应当是那位青苍君一般的人物。
这些稍微动动心思就能让他的“最好”黯淡无光的神……
肖何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那点搅乱的微澜已经不见了。
作为人类来说,肖何的敏锐和理智是可怕的,他聪明,情商高,看清本质之后,能果决地选择最正确的一条路,放弃一些事情,对他来说没有多么难。
凤琷吃掉几块牛排后,突然发觉这餐桌过于安静,跟肖何一起吃过几次饭,凤琷知道他并非食不言寝不语的人,经常在饭桌上跟他聊天,有时候说些凡间有趣的事,或者好奇地问他神界的事,这会儿怎么……
敏锐的凤凰察觉到肖何不正常,疑惑地看了他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肖何?”
“嗯?什么事。”
肖何应着往嘴里塞了一块肉,鲜嫩的肉汁吞进咽喉。
他问完凤琷也愣了,什么事,他怎么知道!之前不都是肖何……肖何每次不等他问就会主动解释给他听的吗,如今问他什么事,好似也确实没什么事。
凤琷沉默时间太长,肖何终于抬起头看他:“牛排还想要一份?”
凤琷沉默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迟疑说:“不用了。”
——完全看不出有异常!
凤琷没话找话:“这不错,比红的那瓶好喝。”
“嗯。”
凤琷便问:“什么酒?”
“伏特加。”
凤琷:“……”
——还是不正常!他在等着听更多,没看出来吗!
肖何就冷着一张脸任由凤琷用不满的眼神看,那样子丝毫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
凤琷堵气似的扔了叉子。
肖何举起手:“waiter。”
“先生,您需要什么?”
肖何指着桌上的伏特加:“这种酒,再来两瓶给我带走。”
服务员:“……”
凤琷:“……”他就这么像个吃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