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既已经明了自己的感情,此时听到这话心里一阵苦涩。她知这人乃天之骄子,风华无双,不敢奢求些什么。可那日顾珏暔的一声‘不同’还是在她心里起了波澜。到头来却还是自作多情了,但她本就清楚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绝不想无端陷入这些儿女情长里。等到想完这些,才反应过来禹珏尧话的后半句,疑惑顿生。什么情分不情分的?怎么听不懂?正想开口说话,却被打断。
禹珏尧拿起方才一直瞧着的文案卷宗,一手丢给年华。还道;
“看看这是何物,说与孤听。”
年华接住后,感到这场景有些熟悉,上次谭家的事似乎也是这般。她不敢迟疑,打开手中东西,仔细瞧去,只见纸上写的全是多年的税收政绩概况。看样子应是某个地方的,但是并没有标注。
“这是?”她不由疑道。上次给她看有关谭家的奏折还能猜到些许他的意图,可这次突然丢过来个这么东西又是为何?
禹珏尧见她神情,心里发笑。那是淮南郡守去年按例呈往帝都的卷宗。旁的也就罢了,平常百姓都熟知的田赋商税她竟也瞧不出。真是淮南来的女子吗?南方清秀之地怎会生养出这般古怪性情,倒是那地方那人还有些可能。
“这次我们不去楚阳。改道而行。”他淡淡出口,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心里虽是已经明白的七七八八,但还未有确定。
“什么?!”她脱口而出。这人开什么玩笑话?河治可是圣上极为重视之事,天下众人可都看着呢。走了一月有余,便是这浩荡的车队又怎会容许他说变就变。仗着自己是太子,便能为所欲为了不是。可那五王何尝不是亲王之尊,圣上处置时又何曾心软过。
“孤说不去楚阳了,你是没听到吗?”
自是听到了,也听得明明白白的。看他眼睛,迟疑道;
“殿下别说笑了,车队都行到此处了,不去楚阳又要去哪里?”
“淮南!”他语气淡淡,却有种不容许反对的威仪之感。
年华顿时像是灌进了凉水,心里哇凉哇凉的。淮南…淮南…那是当初方夜尘为她造假祖籍的地方。原是想着找个远的地方,省下诸多麻烦,谁成想会是这般。但他应是另有打算,自己可不能先慌了神。于是心下暗暗镇定道;
“殿下要去淮南?淮南与楚阳相邻,但是我们此行毕竟是圣上旨意,又是这般境况。怕是不能改了的。”最好是不去…
“外面那些人当然是不会同意,但孤又没说明着去。”
“殿下的意思…是偷着去?”
听到‘偷’字,禹珏尧脸微沉了些。但淮南之行已经决定了,不会再改。这南部六郡,淮南舞家都将不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