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想起那驿站书房谈话时,年华正坐在马车内暗暗打量对面之人的神色。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闭目养神…
楚阳之行变成了淮南之行,越想越是古怪不真实。但似乎这也并非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因为知道这件事的还有公羊晴和那从未露面的鬼才公子,而且看样子是早就知道了。换道那日,公羊晴看见她也在这队伍中,微有惊色,却并未问些什么。
既是偷着来的,那便不能带太多的人。他们总共五人,禹珏尧化成贵家公子模样,年华很不幸的成了他的贴身丫鬟。但她知道,明面上是只有五个人,可暗处跟随的暗卫必不会少。他们一路上在哪处歇脚,缺少了什么东西,都会有人及时解决的。有些暗卫甚至有时化成仆从跟随在车尾,过两天却又不见了踪影。
咱们这位太子爷平时是金贵惯了,手脚长着就是个纯摆设的。年华一路上做牛做马,端茶倒水的。心中愤懑,时不时趁人不注意恶狠狠的剜他一眼。就算公羊晴不能做这些事情,也总有人可以用的吧。凭什么老是来使唤她,那鬼才公子和公羊晴就能被暗卫侍候着,单她就是个劳碌命?
说起那鬼才公子在府中就神秘得很,年华想趁着这次机会也瞧瞧这闻名天下的鬼智之人。除却禹珏尧、公羊晴、年华、鬼才公子,倒还有一人,是与公羊晴乘一辆马车的。
年华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且隐约觉的应该是个女子。可她跟那贼精贼精的太子共乘一辆,总是不得机会。鬼才与那神秘人又是故意藏着掖着的,所以一直没有机会瞧见这让她心痒难耐的两人。
几日行程处下来,禹珏尧的脾性她也摸到两分。这人说一,你决计不可说二。可他要是嘴上说一,心里想你说二,你也要说一。因为他不喜别人猜到自己的心思。
行到淮南后,众人投宿在一间客栈里,要了四间上房,公羊晴与那神秘人处在一间。对外只称家中公子外出游玩,途径淮南觉得风景风俗喜人,便多住些时日。
众人在客栈待了几天,这日禹珏尧突然叫住她,二人乘了辆马车出门,并未知会其他人。于是便有了现下这情景,他一直正襟危坐、闭目养神。而她着实是无聊的可以,这算算恐都是坐了快两个月的马车了,屁股都开花了。
“爷,咱能不能不坐这马车了。打个商量,骑马?你看骑马多好,又快又方便的,还能晒晒太阳呢”语气里微有丝抱怨。
“你不是怕冷吗?”
“那也不能天天都是坐马车啊,都快颠死我了。”只除了刚来到淮南的时候休息了几日,这可是一直都在路上。她光顾着身体酸痛了,也没细想他口中的话。
最后二人还是于市中买了两匹马儿,一黑一白的。年华看着还不错,可禹珏尧看着就不怎么样了。朝中每年都有附属之国的贡马献上,便是汗血宝马、千里名驹,他若想要,自是有好马儿结群给他骑。
年华想他应是微服私访来着,毕竟这人撇了楚阳河治那样大的事,不可能是来游山玩水的。前几日休养,今天想来是要干些正事了。禹珏尧带着她,竟是一路问到了城郊。人越来越少,她疑虑这人到底是要干嘛?
“爷,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她骑在白马上,问道。
“你倒是都不认得自己回家的路了吗?淮南小城来的女子?”这次来淮南到的地方,正是她曾说过的‘家乡’
她猛地抬眼看他,身子僵在马上,动也动不得了。见她这副神情,禹珏尧心里哪能还不明白。却也不逼问,一拉绳缰,马儿就向前飞奔而去,将两人拉开了距离。风中传来声音。
“来!爷与你赛马一场,若是比不过,爷放个水让你一让就是了!”
她愣住,看着一人一马飞驰的身影,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罗生门一向办事严谨,否则也无法在江湖上立足。可再怎样完美的骗局谎言,终有被鲜血淋漓撕扯开的一天。她自问没那么大的本事,可以让他浪费精力去专门探究,心下暗暗自己宽慰。眼见禹珏尧在远方都成了一个黑点,她才一夹马腹追赶上去。
上次校场看他骑射演练,那浑厚气势威仪,俨然已是无人能及。如今在这城郊之外,蓝天白云,骑马倒是另有一番惬意。只是她被扰得心事重,不能享受。远远跟在他的马后,努力想要赶上,却是不能。她骑术算是良好的,但不如她师姐那般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