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回事?静欢现在住在哪里?”静欢抬头,看到洛有庆正一脸迟疑地站在走廊里。
“爸,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这几天稿子多,就住了几天单位宿舍。”静欢慌忙解释。
“我怎么听到说离婚?”洛有庆显然已经听了大半。
顾清邺解释道:“爸,我们说着玩的。”
洛有庆转而朝静欢说:“静欢,你妈妈还没醒,我不希望你们有什么事。清邺如何对你,我都看在眼里。即使是你说的忙,先住在宿舍,两个人本来各自就有工作,在一起的时间也少,你再不回别墅,你们迟早还是要出问题。不管发生什么,你们首先要对婚姻负责。”
洛妈妈刚好醒过来,恢复得很好,除了反应力上迟钝了些。看着妈妈有些滞缓地和自己说话,静欢转过身就哭了出来。顾清邺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说:“先睡一会儿好不好?”
她是真累了,在窄小的躺椅上很快就睡着了。
洛有庆又将顾清邺喊道走廊,拍拍他的肩膀:“静欢是我的孩子,我知道她敏感念旧。但是正因为她敏感,她更小心地对待对她好的人。她和清池是谈了几年,最后结婚我们也算是勉强过她,但我们信任你,我看得出来,你就算不爱她,但也是珍惜婚姻的。”
“我爱她。”
洛有庆愣了一下,点点头继续:“她小的时候特别喜欢藏东西,有一次将我和她妈妈的结婚戒指藏了起来,我们找了一个晚上都没有找到,她自己也忘了藏在哪里,她怕我们打她,吓得躲在壁橱后面,我们怎么喊都不出来。大半夜,我们回了主卧,她一个人打开了家里所有的灯,到处找戒指,我们在主卧里开了一道门缝看她。后来她看到桌子上她的保温盒里的粥,一下子就哭出来。从那之后再也没有随便藏过东西。你对她好,她心里都清楚,你只要给她时间,你不喜欢的,她都能改。”
他听着眼前这个培养她长大的男人的叮嘱,顿生敬畏,开口承诺:“爸,我不要她改,我改。”
“爸……”静欢站在病房门口喊,她并没有睡熟,又听到他们出去的脚步声,又醒了,他们的谈话她也听了大半。
她听到他说“我爱她”,有些意外,又有些害羞,转身又要往病房里走。他走上来拉住她,洛有庆斜了她一眼,走进病房顺手关了门,留了他们二人在走廊上。
“你要不要再听我说一遍?”
“不要。”她将脸埋进他的怀里。
“不好的我改。”他说,“以后不要小心翼翼,以后不要再说离婚。”
“我……”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有人说,分手后重新在一起的人会对对方更好,当初彼此要挟的分手原因会成为复合时彼此妥协的筹码。
顾清邺向来都是温和的,又没有大男子主义,陪吃,陪玩,除了不□□。静欢又是不愿折腾的人,自然也是温柔以待,洗衣做饭,收拾屋子也勤快了许多。他们的症结不是顾清邺一个人的,一直以来顾清邺不是不爱她,只是不信任她,那么她该有所表现,让他完全信任。
辞职书还没到总编室,静欢又重新回了报社工作。顾清邺给她买了一辆新的脚踏车,静欢下班走出报社的时候,看到顾清邺朝她笑着拍了拍脚踏车的后座,车篮子还放着一束不知名的小黄花,细细碎碎的。
他一身清爽,随意站立,让她有些恍惚的熟悉,像是少年褪去稚嫩和青涩,带着临近三十的男人的厚重和坚定。她款款而来,他将车篮子里的花束取出来递给她,接过她的包扔进去,跨上车,等她上车。她穿着裙,小心翼翼坐上去,一手紧紧抓住车座。他一手朝后捉到她的手,拉着她环住他的腰,这样穿过钢筋水泥的温柔森林,穿过每一个繁忙的街角。
花束的香味萦绕在她的鼻尖,她的心头。他跟她说:“如果不忙,我就骑车来载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