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她尖叫了一声,他慌忙开了灯,才发现她坐在他刚刚放下的钥匙上……
所有的氛围都被打破,她皱着脸埋怨他:“你……嘶……”毫无防备地被钥匙戳得生疼,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有些愧疚地摸摸她的鼻子:“好像总是让你受伤。”
她从鞋柜上跳下来,半怒半嗔:“知道就好。”原先的安谧的环境给予的,此刻又不复存在,灯光亮起的刹那,她又计较了,她自认不是反反复复之人,却还是善变的。
他笑嘻嘻地去接了水来给她,她接过来搁在茶几上,人直直往沙发上一倒,长叹一声:“好饿啊,除了虾什么都没吃。”
他见她说饿,转了个身就进了厨房,又探出头来:“要不要荷包蛋?”她懒懒应了一声:“嗯。”歪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他在面条里加了一把小青菜,盖了两个荷包蛋,献宝似的端出来,见她已经睡着了,方觉无趣。走到沙发前,试着将她抱起来,她闭着眼睛挣扎,力气大得很,翻了个身,脸转向沙发背,重新睡好。
很明显,她不可能没有醒,不可能不知道他端来面条,都说永远喊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今晚她还是在意了,在意他在新加坡有过女伴的事,她好奇却不问出口。他多多少少有些高兴,至少她开始在意他,在意他的过去,又害怕她太在意,又是一条死胡同。
他将整碗面倒进锅里,回到沙发前,将她抱进怀里,由着她继续睡。除却在医院和好的那晚,和刚刚在玄关处的一个拥抱,他已经好久没有抱过她了。她回别墅的这段时间,又回到了刚结婚不久的状态,对他体贴温柔,却始终不越雷池,连一个拥抱都吝啬得很。
电视里正在播她喜欢的综艺节目,因为里面有漂亮可爱的宝宝,她喜欢宝宝。不一会儿竟然听到她磨牙的声音,他才长叹一口气,原来是真睡着了。
他紧紧扣住她的下颚:“心理压力都大到磨牙了,还是什么都不肯问,你看你也是在乎我的,对不对?”他自说自话了一会儿,才抱她上楼进了主卧,给她关上房门,一个人下了楼,拨出一个电话。
那头一个清丽的女声很快接起:“清。”
“我不知道是不是与你有关,没有人能回到过去,我以为当年我们讲得够清楚。”顾清邺的声音在听筒里显得愠怒,是接电话的人从来都没有听过的问责的语气。
“清,你在说什么,为什么不回来新加坡?如果你愿意跟她离婚,我可以回国和你在一起。”女生半是推脱,半是邀请。
“够了,事情到此为止。”他挂断电话,窝进沙发。点了一支烟,后来客厅里都是乌烟瘴气,他又推开别墅的门,走到院子里,在长凳上坐下,秋季的晚风带着凉意,也让他冷静下来。
还是要好好和她说的,他有过女伴,而不是女朋友,而白天的事,两个朋友分明也不是偶然提起他有过女伴的事,大概这两个华人朋友自始至终也是不甘心的,甚至在他和郭琪之间,他们也是偏向郭琪的。
当然,他迟早都要坦白,他们只是将这件事推前。
他进屋时,正看到她站在楼梯上靠着扶手,睡眼惺忪地挠头:“你面煮好了吗?”他掐了手中的烟,摊了摊手:“被我吃了。”她瞥他一眼,下楼直接走进厨房,揭了锅盖,拿了筷子就着锅就大口吸起面条来。
他拿了双筷子,帮她将有些结块的面打散:“你知道我将面倒进锅里了啊。”她将荷包蛋完整地夹出来,三两口下肚:“这荷包蛋要是再有一点点甜味就好了。”
她回到客厅,看到烟灰缸里的小撮的烟蒂:“怪不得乌烟瘴气的,抽了这么多。”
“我和别人同居过,所以他们的表述是女伴,而不是女朋友。在新加坡我有段自闭的岁月,和我一同出国的同学,因为家里生意的缘故,办了退学手续,申请去了澳大利亚的大学。我的口语并不好,也没有华人交际圈,偶然的机会认识郭琪,是在新加坡认识的第一个华人。”
“她向我介绍她的华人圈,都是同一届的留学生,后来热络起来,就撮合我和郭琪在一起,接下来都是水到渠成的事,莫名其妙地恋爱,同居。说没有感情是假的,算不算爱,我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我和你说,我没爱上过什么人。”
“为什么和她分开?”为什么和她分开,进入我的生活,然后让我信赖你,觉得与你结婚是个不错的主意。
“她要留在新加坡,而我传统,是一定要回国的,分手也是水到渠成,谁都没有挽留。回国的那天,她送我去的机场。到家的那个晚上遇到你,我承认,如果那晚没有遇到你,我也许还会联系她,最终会有一方迁就,然后谈婚论嫁,终老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