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欣抱着手臂,倚在门口笑了:“那你到底干嘛去?”
路兮贝没办法,照实说:“我回我老家看一眼,很?快回来。”
“下午那女的该不会是你亲戚吧。”
“嗯,我表妹,你看得出来?”
“她一下午就盯着你看了,又不?跟粉丝似的花痴,我细看了一眼,发现你俩长得还有?一分神似,猜的。”隋欣上下看了看路兮贝:“你确定不?用带个防身的东西?万一人家是故意骗你去的呢。”
“……”“她应该猜不?到我会去。”
隋欣不理会,还是去厕所给她拿了瓶防狼喷雾:“多个心眼总没错。”
路兮贝无语地接过,她的包太小装不?下,勉强揣进兜里,“谢了啊。”
“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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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兮贝出门打了个的,凭着记忆报出了吴思喻家的具体地址。
那个村子地方偏,好在湖城本不大,花了40分钟的样子。
晚上9点,村里没有夜生活,每家每户早早熄了灯在房里躺下了。
经过一座石桥,再右拐四五户人家,路兮贝到了吴思喻家门口。
老旧的木门,上面的门环生了锈,一边的早已垂落下来,再晃几?下,估计就该掉了。
路兮贝正要敲门,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没来得及按接听,门从里面开了。
吴思喻拎着一袋子厨余垃圾,站在原地愣了半晌。
路兮贝给她让出道儿,顺便把手机放回包里,等她扔完垃圾回来,冷声地说了句:“进来坐吧。”
家里只有她一个,路兮贝迈过门槛,环顾了一圈,好像什么都没变,还是破破烂烂的木房子,房梁上结了一层又一层的蜘蛛网,没人打扫过。
桌上是她刚吃剩下的冷菜,一道番茄炒蛋,另一道黑糊糊的看不?清原料。
吴思喻搬了把长条凳给她,上面全是灰,路兮贝干脆站着没坐下。
“你爸呢?”路兮贝问。
“打牌去了。”吴思喻其实也不?待见她,但还是尽地主之谊,帮她泡了杯白开水。“你现在混的不?错啊,大街小巷的人都认得你。”
“还行。”路兮贝淡淡地:“混口饭吃。”
吴思喻坐下,随便跟她聊了聊:“你那部电影我去看了,跟我以前的同学一起去的,他们都问我那是不是你来着。”
“哪些同学?”路兮贝挑眉,语气骤地冷下来:“高中跟你一块儿传我谣言的同学?”
吴思喻舔了一圈上牙,静默着没讲话。
路兮贝还记得自己刚进高中那会儿,在学校的人气很?高,后来不知怎么的,大家都开始不?跟她一块儿玩了。
直到她在女厕所偶然听到别的女生对她的闲言碎语,她才知道吴思喻偷偷在全校扩散了她妈妈当小三的事情。
甚至添油加醋,说她也是小三,专抢别人男朋友。
路兮贝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她,要让两个原本还算有?点血缘关系的表姐妹,弄成当时那副模样。
沉默片刻,吴思喻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烟,烟盒皱皱巴巴,还是路兮贝没听过的名字。
里面只有两三根烟,她倒出一根叼在嘴里。
火柴划过,火苗蹭地点着了那根烟,味道比一般的香烟难闻,还特别呛。
路兮贝咳嗽了两声,看她特熟练地吸进嘴里,又从鼻腔散出烟雾,弹了一下烟灰,她说:“谁让你长得漂亮,有?那么多男孩子喜欢你呢。”
“……”
这也怪她?
吴思喻继续道:“我喜欢的那个人也喜欢你,我当时气不?过,就到处说你的坏话。”她想起什么,看着挺还念的,又说:“你要让我再选一次,我还会这么做的。”
“你跟他在一起了?”
吴思喻点头,吸了口烟:“他真的特别好,要是那会儿跟你告白,你肯定也会答应他。”
“……”
那是不是就没傅羿琛什么事了。
她们聊了一会儿,都挺心平气和的。
路兮贝看时间差不?多了,在包里翻东西,蓦地听到门外一阵急躁的敲门声。
她抬眼看着吴思喻,后者习以为常,“我爸回来了。”
她爸喝了酒,又去赌场打了牌,可能是输钱了,在门口骂骂咧咧,把人家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了一遍。
他进门看见有?客人,老眼昏花加上喝醉了,一时没认出路兮贝。
只觉得这姑娘挺好看,腿又长又白,猥琐地眯了眯眼,他甩开吴思喻的手,扑了上去,幸好路兮贝眼快躲了开。
“哪来的小妞啊?”他嘿嘿地露出一口黄牙,路兮贝看了直犯恶心。
吴思喻把他推走,跟她爸介绍:“这路兮贝,你眼瞎啊。”
“路兮贝?”她爸重复了一遍,这名字太久没过嘴,都有些陌生了,想了好一会儿,“奥~我那个大明星侄女儿。”
他酒劲儿上来,像个无赖似的推了路兮贝一把:“臭娘们,你还知道回来呢。”
“钱呢,带钱来了吗?”他盯上了路兮贝腰上的那只LV包包,上手就来拽。
路兮贝紧捏着不?给,吴思喻在后面帮忙抓住她老爸。
那老东西一个反手,给了吴思喻一记耳光,直接把人撂倒在地:“你.他妈拽谁呢,狗.娘.养的。”
他突然暴怒,提起脚踹向吴思喻的肚子,泄愤般地狠踢了两下,又转去厨房拿了个烧酒瓶子。
路兮贝得了空,上去扶她。
还没站稳脚,她爸砰一下把那酒瓶子碎了,玻璃渣溅了一地,还有?哗哗冒着白沫的液体。
他怼着瓶口,尖锐的一边戳向路兮贝,白酒顺着他的手腕淌下来,油腻又肮脏。
路兮贝想逃开,架不住对方是个男人,虽然喝了酒,但发着酒疯,力气也不?小,他一手握着酒瓶,另一只手死命掐住路兮贝的脖子。
她吃力地喘着气,锁骨下面一片红印,男人把玻璃渣那头对准她,“快把钱拿出来。”
玻璃渣口越推越近,她两手用力地抵着,快使不?上劲儿的时候,想起了隋欣给她防身的防狼喷雾。
嘶嘶嘶——
他叫骂了声“艹”,用手捂着眼睛,边退后边难受地乱吼。
路兮贝整个人虚脱地靠在木柱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她卸下防备,刚抬起头,那半个破碎的瓶子朝她的方向砸了过来。
紧接着,她听见咚一声,酒瓶子落地,摔得稀碎,血滴答滴答地滴在地上。
眼前忽然一片模糊,耳边好像有木门被撞开的声音,一道熟悉却又遥远的声音,在唤着她。
“路兮贝,你他.妈给老子醒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呜呜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