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一整面墙上都挂着镜子,地面正中镶嵌着一个下沉型浴池,就连出水的龙头都是镀金的。不过江子城没有顾得上研究浴池,他的所有注意力都被另一扇门吸引走了。
这间浴室采用对称设计,一左一右两扇门隔着浴池遥遥相对。
江子城想起谢小姐说过的话——这是一间“双主卧”的总统套房!
这么想来,那扇门的后面就是另一间主卧了?
不愧是有钱人的房子,两间主卧共用一个浴池,实在是太有情趣了。
早在踏入浴室之前,江子城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他身上只裹着一件真丝睡袍,迈步时觉得双腿之间凉飕飕的,不过他想这整套套房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即使他裸奔也没有关系。
若是他肯动动脑子,就会察觉出这其中的不正常之处——若谢小姐“一个人”来威尼斯,怎么可能会选择住双主卧套房呢?
江子城大胆推开了浴室的另一道门,像是一只巡视新地盘的小动物,有点警惕,有点大胆,还有点紧张。
幸运(?)的是,另一间主卧空荡荡的,不带一丝人气。
两间主卧的布局完全相同,只是一左一右呈镜面状。江子城打开灯转悠了一圈,发现两间房间的软装风格相似,只是颜色有所区别。他那间主卧的主色调是暗红色,而这间是藏蓝色,单看没什么,但是放在一起看,就有点像是女主人房和男主人房。
不过江子城挺喜欢红色的,鲜艳夺目——一看就是有喜事临门!不能换,绝对不能换房。
江子城倒在藏蓝色的男主人床上打了个滚,把床上用品弄得皱巴巴的,这才心满意足的甩甩头发,趿拉着拖鞋回到了浴室里。
……
刚一踏进浴室,他就把睡袍一甩,兴高采烈地奔向了那个巨大的下沉型浴池。
浴池周围有一圈按键,江子城按了一个,浴池便在几分钟的功夫内住满了热水;江子城又按了一个,很快,水面上泛起了一层浓密的泡沫。
他舒舒服服地躺了进去,往下滑了滑,让热水浸没了他的锁骨。
水里增添了一些可以让肌肉放松、精神舒缓的精油,味道并不浓烈,却可以带给人一种微醺的感觉。
不知他又碰到了哪个按键,水面忽然泛起了一阵波浪,水流居然开始震动起来。原来浴池自带按摩功能,从四周喷涌而出的水柱力道适中的敲打在他身上,就像是有个巧手的按摩师在为他放松筋骨。
来威尼斯的这些天里,江子城没有一天能好好休息,疲惫一层层积累在体内,只需要一个契机,就全面爆发出来。
“嗯……”
青年低低□□一声,觉得身上又酥又麻,慵懒的感觉从骨头缝里泛出来,渐渐弥漫到他的指尖。
按摩水柱轻轻敲打在他的肩头,又顺着脊背一层层向下推进。青年仰趟在浴池里,修长白皙的四肢在泡沫里若隐若现,浓黑的短发搭在额角,露出秀气精致的五官。
他的眼帘懒懒地合着,浴室内暧昧的暗黄色灯光拥抱着弥漫的水汽,缓缓缠绕在他的身体上。
忽的,水下的水柱突然加强了力道,同时有两股激射出来,直直打向了他的腰椎两侧。
“……唔!”
那里正是他身上最敏感的腰窝部位,平常摸不得碰不得,就连他自己碰到都会觉得痒。偏偏在他最无防备之际,两束水柱突然“侵犯”了他,把他这处穴窍重重撞开!
他只觉得浑身一紧接着又一松,某种酥麻的感觉顺着腰窝向全身蔓延,一种许久没有体会过的舒爽滋味渐渐泛了起来。
他像是一艘飘在小河里的船,忽然被澎湃的浪花浇透了。
※
谢北望来威尼斯当然不是为了度假。
瑞慈娱乐集团自从五年前交入他手之后,几年来一直在陆陆续续收购全球各大影视上下游公司的股份,即使不能做到绝对控股,也力求在这些公司里有一定的话语权。
与妹妹谢盈盈不同,谢北望并非是含着金汤勺出生,他小时候过得是苦日子,所以他比他的父亲还热爱赚钱。
这次他来威尼斯虽然是临时起意,但工作依旧排的很满。
谢小姐下机后直接追星,而谢北望下机后直接乘车去见本届电影节的主席和几位评委,这场密谈一直持续到了深夜。
谢北望在宴会上喝了不少酒,好在他酒量尚可,只是微醺,尚不到醉酒的程度。
回酒店后,总统套房的专属管家迎了上来,像是要说些什么。
谢北望当时正在和秘书商量后面几日的行程安排,他摆摆手,让保镖拦住了管家,没让管家靠近。
之后,他带着秘书和几位助理转移到书房继续谈工作,不知不觉间,时钟上的指针又跳过了三十分钟。
“时间不早,今天辛苦各位了。”谢北望看向自己的得力部下,助手们跟着他一同出差,一下机就没有停过脚步,一个个都面如菜色。他说,“大家就在客卧休息吧,不过你们的动静小一些,不要打扰到盈盈。”
其实谢北望的担心并无必要,总统套房隔音极佳,主卧与客卧区域分离,充分保证了主人的隐私。
其他人离开后,谢北望走向了自己的卧室。
他经常出差,住过的总统套房大同小异,对于他来说,再奢华的房子不过是用来睡觉的地方罢了。
男人推开卧室大门,疲惫地揉揉额角,扯开领带,向着卧室正中的大床走去。
忽然,他的脚步顿住了——本该干净平整的大床乱成一团,被子、枕头四处乱飞,简直像是被黄鼠狼袭击过的鸡窝。
总统套房自然不可能有黄鼠狼,但是他的宝贝妹妹可随身携带了一只黄鼠狼的近亲。
一想到那只顽皮的白貂窜到自己屋里四处祸害,谢北望就恨不得拽住它的尾巴,狠狠抽一顿它的屁股。
小白貂在家里经常犯错,屡教不改,偏偏它长得好看又会装乖卖萌,每次惹出麻烦,它就眨巴眨巴豆豆眼,拉一拉主人的小手,妄图大事化小、蒙混过关。
但是这一次,谢北望不想再忍了。
两间主卧共用一个浴室,其中通向这边的大门并没有关紧,露着一道小缝,有隐隐约约的光线从浴室露了出来。
谢北望原以为是妹妹洗澡时忘了把门关紧,想要敲敲门提醒她。
可他的手指还未接触到门板,便听到浴室里飘来一阵若有似无的轻吟。
那声音略显沙哑,呼吸时而绵长时而急促,喘息一声高过一声,就像是一只渴求配偶的动物。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谢北望认识这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