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欣儿摇头?:“你不在家,各处安安静静的,能有甚事?”
杨景澄撇嘴:“只怕我不在家才有事呢。你好生拢住些?年纪小的丫头?,叫他们盯着宫里来的两位。”
叶欣儿惊讶道:“你防备着她们?”
“嘿!”杨景澄好笑,“莫名?其妙来的生人?,不防备的是棒槌。我跟你说个笑话?儿,今日我在诏狱里审案子,有个当大官的经我提了好几次,才想起他两个旁人?送的通房有嫌疑。我真服了这?帮老爷,自己的枕边人?,能挑几个信的过的吗?看到扬州瘦马便走不动道儿了,简直色迷心窍!”
叶欣儿好奇道:“常听人?说扬州瘦马何?等风流媚人?,你今日见着了?与我说说。”
叶欣儿居然肯闲话?了!杨景澄心中欢喜,遂与她细细说道:“今日的那几位我不曾留意。只说往日瞧见的,”说着比了个高度,“南边来的个子不高,瘦的如同饿了八百辈子没吃饭,一双三寸金莲,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好似瘸子。只有脸面能看,细眉长眼,很是娟秀。”
叶欣儿登时无语,好好的名?震天下的美人?,到了杨景澄嘴里,就比做瘸子了!想起那年他闯进门看到文氏双脚时的情形,这?位主儿到底多不待见小脚啊!真真是个怪人?!
杨景澄大口嚼着饭菜,他在外人?面前能装出世家子的斯文,内里却还是那乡间长大的野小子的瓤儿。此刻跟前只有个叶欣儿,他吃起饭来风卷残云,三两下清了盘。
介于富贵人?家皆讲究装模作样,吃饱的杨景澄没立刻唤人?来收拾,懒洋洋的瘫到了炕上。叶欣儿端了茶过来,问他:“你在外头?跑了一日,要洗澡么?”
杨景澄接过茶,随意嗯了一声。
于是叶欣儿又?问:“你想谁伺候你洗澡?”
杨景澄差点把刚入嘴的茶喷出来:“我的叶姨娘,你怕不是忘了你奶奶七七还没过,你们家世子正守孝呐?”
叶欣儿干笑道:“你是宗室,谁能让你真守一年。何?况合府里看着呢,总不能让人?疑你……额……”
杨景澄脸黑了,咬牙切齿的道:“这?才几日,莫不是有闲话?了?”
叶欣儿硬着头?皮道:“原是没人?知道的,盖不住公爷问了好几回……”说着,又?补充道,“公爷瞧着你不甚喜欢院里丫头?的模样,正派人?外寻美人?。今日也有人?推荐瘦马的,只公爷说她们不好生养,给拒了。”
原来打听扬州瘦马的由?头?在这?儿!可真谢谢他们呐!杨景澄的脑壳开?始隐隐作痛,老杨家的子嗣是寒碜了点儿,可别逮着个青壮就跟配种似的好么!说实话?,他幼年在乡间,接触的多是平民百姓,哪来的那么多妾?
早年他确实觉得男人?嘛,左拥右抱何?等美事?可自打入了京,看多了后院争宠的戏码,登时歇了心思。想那百姓家,夫妻同心、和和美美;到了豪门富户,正房偏房嫡出庶出争的跟乌眼鸡似的,好好过日子不好吗?他现大老婆没影,搞一堆小老婆,这?是嫌他太好娶亲呢?
再?弄个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的,他得憋死。可真选那利落能干的,大家伙抢着要,谁要嫁小老婆一排能站四个的啊!人?家又?没瞎了!他爹真不能干正事儿,怪不得连老婆都掐不过!
杨景澄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一番亲爹,心里畅快了许多。一口把茶喝了个干净,指着叶欣儿道:“今晚,你睡我屋里。”
叶欣儿抖了一下,谁知道将来的世子夫人?是哪般品性,万一是裴氏……
看出了叶欣儿的不情愿,杨景澄呵呵了两声:“不然呢?叫满府里知道我不行??”说毕,心中一动,咦?虽然听着很丢脸,但?能不能因此不娶世家千金呢?他实在对猪蹄子没甚好感!然而转念一想,又?把念头?丢到了九霄云外,身为?男人?,这?等谣言着实受不住!死道友不死贫道,还是让叶欣儿顶缸吧!
叶欣儿弱弱的道:“新来的几个小丫头?很好看的……”
杨景澄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知道是谁的人?吗?”
叶欣儿无言以对,经过几日的查访,结果很不幸,除了她几乎都是章夫人?的人?。尤其是新来的连翘,日日里明目张胆的往正院里回话?,要不然杨景澄没睡丫头?的事,也不至于满府里都知道了。当然,那两个宫女不是,可显然杨景澄更信不过。
杨景澄郁闷的唤人?打水,洗完澡强硬的把哭丧着脸的叶欣儿留在屋里。看着眼神乱飞的小丫头?们,忍不住暗骂:娘的,这?内宅里的事,他真玩不过姓章的!不行?,他得想办法正经娶个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