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府门口。
知佑拽住了如青的袖子,“你出府干嘛去?”
“小姐有危险!你别拦我!”如青语罢,枪口已经对准了知佑的额中央。
冷心缓步上楼,无视周围纷乱的觥筹交错之景。
直觉告诉她,这场晚宴,一点都不简单。
“汪汪!”中年男人抱着的哈巴犬像是嗅到了什么味道,兴奋得摇了摇尾巴。
中年男人推开包房的门,冷心后脚便跟了进去。
门被里头两个腰间别着□□的士兵合上。
冷心见席上主座一个腰肥膀圆的黑色军装男人站起身,满脸堆笑,他身边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子,举着葡萄酒,笑语盈盈。
“战夫人舟车劳顿,身为都城的防卫部部长,洪某对夫人随军上战场之举甚为敬佩,特设此宴为夫人接风洗尘。”洪建仁拱手道,那一脸笑暴露出他正揣着满肚子的不怀好意。
冷心环顾四周,唯一的出路只有阳台,而今夜这一桌男男女女老少皆有的“洗尘”宴,怕是也藏着不少和她一样心思的人。
接过洪建仁递来的酒杯,冷心扬眉,红唇泛起的笑意让在场的男人呼吸一窒,不由得在心底感慨战少将军真是好运气,于乱世得此一佳人,倒也郎才女貌。
举杯轻碰,刻意画了艳丽妆容的冷心于此时依旧保持淡笑,另一手却悄然附上手提包。
洪建仁今晚,一定要丧命。
不论是他处在什么地位,此时的他对于都城来说,不过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卖国祸民的混球。
阳台的玻璃门被豁然推开,径直走进来一人,军绿色革装,脸色温和,眉目间似有深不可测的意图。
“战夫人,好久不见了。”
冷心淡淡地望着他,不置一词。
戚戟见冷心漠然的态度,也不恼,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起来。
洪建仁心底敲着小鼓,这两边都是得罪不得的人物,偏偏这戚少帅也和他一样对这国外回来一夜就嫁给战毅的冷心动了小心眼……啧,今晚恐怕不太平。
“啊,原来戚少帅和战夫人是旧识啊哈,来来来,大伙儿也该举杯庆祝一下旧人重逢,来,这酒宴大家也要吃好喝好。我们洪部长说了,今晚他请客!”洪建仁手下一副官麻利出来圆场,从伊莉娜旁边站起身,招呼着戚戟入座。
一时间尴尬安静的场面又恢复到刚刚的热闹,一桌十几个人强撑着笑意吃吃喝喝,可谁都不想先动手出头。
这下难为了上前端菜的一个男服务员。
熟不知,酒过三巡后,终于有人耐不住了。
一人假装酒醉,上前一把抓住那个男服务员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桌席上一个个精着呢,哪能不清楚眼前的状况,纷纷议论随后便是拉架劈掌扇巴掌,场面霎时异常混乱。
洪建仁看情况,心里一乐,招了招手,示意刚刚他的副官动手。
戚戟扶着被推搡到墙边的伊莉娜,早就注意到洪建仁的小动作,忙将目光移向冷心。
“你们放开我。”冷心的艳丽妆容上凭添了几分冷然,沉声喝道。
那两个守门的士兵也不惧,依旧上前拉扯冷心。
“战夫人,这场面太混乱,我们洪部长吩咐护送您到他的车里歇息,然后送您回府。”副官捡起被丢在地上的军帽,掸了掸灰尘,笑得嘲讽。
“回府?怕是洪府吧。”冷心脸色僵冷,纤指捏紧了手提包。
“洪建仁!老子今晚要毙了你!”人群中有人掏出家伙来,直接冲到洪建仁的右手边,副官一惊,忙让一个手下去传信号,而自己则谄着笑走上去分散那个男人的注意力。
冷心眉目一凛,暗道不妙。
没过一会儿,便有许多穿着普通百姓的男人冲进屋。
冷心凝眉,果然,楼下那些人的宴席也是幌子。
只见赶到的便服士兵纷纷举起自己身上带着的便指着那个人的脑袋。
不带丝毫犹豫。
那人已身中数弹,倒地时面目狰狞。
人群里的女眷尖叫起来,冷心紧了紧大衣的领子,趁乱退后把自己缩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伊莉娜悄然探了探口袋,脸色不善,“我的那把不见了,你确定还要就那个女……”
戚戟不管伊莉娜的话有无说完,便跨着大步越过人群扬手想要拉着冷心走。
冷心退后。
戚戟回头,严肃且认真道:“我不管在国外你为什么拒绝我的求婚,至少现在,你别推开我。”
冷心别过眼,倏尔蹙眉,打开手提包抽出勃朗宁直指戚戟身后。
“砰!”
一个企图靠近戚戟的士兵应声而倒。
人群更加骚动起来。
这时,戚戟猛地倾身斜倒在冷心跟前,刚刚站起,忽然闷哼一声,单膝跪地,一脸狼狈。
冷心循着那个机械和金属交错不停的特殊声音望去。
一双冷冽的眸子。
冷心很清楚,那双眸子的主人流露出这种神情的时候,是动了杀念的。
狠厉,却有着他独当一面的霸道。
“战少将军?!”洪建仁还未说出后话,已被从楼下及时赶到一路杀到三楼来的第九十七路军队的精良七号组组员的精准一发——搞定了他的后半辈子幸福。
洪建仁被拖走时目眦尽裂,精神已经崩溃。
再周密的计划总还有些缝隙可钻。
在战毅一脚破门而入时,冷心已经认定了这个男人。
“执一,别……”冷心挡在戚戟前面,直视着战毅。
战毅冷冷瞥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戚戟,没有说话,只是抬指小心把冷心额前凌乱的发丝轻轻理好,继而长手一揽,将冷心拥入怀中,一步一步从容不迫离开。
战毅带队赶到,已是半夜。同生共死的战友熟悉他的,都明白当时战毅的脸上写着:敢动吾妻,特么去死。
“少将军,白象楼……”战毅带着冷心回到战府,副官张久领着七号分组紧随其后。
揉了揉眉心,战毅启唇:“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张久停顿了一秒,点头,“属下明白!”行了个军礼后他就快步走出大厅。
少将不愧是少将,收拾贱人,快准稳狠!
张久一边想着,一边在小径走着,夜深了也没注意身旁有人,一摆手——
“乒呤哐啷!”铜盆砸在地上的声音。
张久只觉得脚尖被温热的水汨浸湿了。
“Sorry。”一时慌乱,如青在国外常用的道歉语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