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和波本并没有认真的交锋过,对彼此的印象只有个大概,要说分析能力谁强谁弱很难判定,但就运气而言——
“我?找到了哦!”手机里传来了波本似镇定却又有藏不住的得意的声音。
很好,草莓牛奶今天也没有发挥作用。
琴酒抿了抿唇,不高兴地接受了?来自疑似公安的情报帮助。
“他正在朝停车场走去,看来是想离开了?……”波本一边在暗中观察,一边汇报给他听,最?后询问意见,“怎么样?要不要去把他拦下来?”
琴酒朝着波本说的位置走去,冷淡地下指令,“拦下来。”
波本眼眸微转,忽然笑了?一下,略带调侃的口吻对着手机说:“遵命。”
琴酒冷漠地挂断了电话,默默地加快了脚步,他相信谨慎胆小的社长不会轻易将事情告诉波本,但波本此人狡猾不择手段,会不会被套出话来很难说。
波本刚放下手机,准备接近目标,以琴酒的性格,大概不会让他有机会从目标的口中问出太多的信息,他还是求稳比较好。
社长已经找到了车,用遥控钥匙开锁,还有几步的距离就该上车了,波本不再耽搁,快步上前并出声喊住:“你——”
停车场此时没有几个人,宽阔的地方总有回?响,他一出声让人不由地望过来,在发现不认识后才转回去,心想大概是跟我?没有关系吧。
社长不一样,他虽然不认识波本,但在同一家餐厅里?自然是见过的,尤其这位还挺活跃。
如果只是服务员的身份,或许他会迟疑,会想是否与自己有关,可他偏偏看见?过,这个服务员曾经接近过黑泽。
他不能确定这人到底是哪一方的,所有下意识的慌张,本能地寻求安全感——快跑到车前,拉开了?车门,坐上去,关闭了车窗,形成密封的环境。
老实说,这样的举动对于波本来说,有点小小的受伤……特别是参照琴酒的待遇后,就感觉:啊,原来我在外人眼中要比琴酒更可怕吗?
就很难分清楚,到底谁才是坏人。
惆怅而复杂的情绪很快抛在脑后,波本加快了脚步上前,边走边改变脸色,试图用和蔼的笑脸打消对方的、无理由的恐惧感。
世道真是艰难啊。维护心爱的国家的公安警察,居然要先向别人证明他是无害的。
然而,还没有完全靠近,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不管不顾的驾驶员横冲直撞,试图将他甩开。
无疑给工作增添了难度,但——
「想要从我手中逃脱吗?那你挺有勇气的。」
宛如反派角色,唇边勾起一个势在必得的讥笑。
既然好好说话不行,那只能来硬的了?!
追车而已,以他的身手——起跳,抄近路从各车车顶轻轻踏过,身姿如燕——还能追不上吗!
只转眼的功夫,便趴在了车盖上,附上和善的笑容,“下来好好谈谈哦。”
社长:“……”
可怕!果然是坏人!
胡乱冲撞了?几下,最?终碰到了阻碍物才猛然刹车停下,胆小的社长此时感觉自己命不久矣,哆哆嗦嗦地坐着,双手合十祈祷着——上帝啊,为何要让我遇到这么可怕的人?
波本维持着反派之笑,无视周围其他人的反应,不紧不慢地绕到车门旁,不轻不重地敲了敲车窗。作势警告:你要是不开,待会儿就别怪我砸了你的车,我?绝对做得到的!
社长不敢违背,惊恐地解锁,面前的仿佛是一个催命的魔鬼,“你、你有什么事吗?”
波本心情复杂,但还是继续扮演着合格的反派,先以冷笑,再高深莫测地套话,“我?为什么找你,真的不知道吗?”
“不…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社长用力摇头,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能够蒙混过关。
“呵。”波本凉凉的笑声,似乎已有了?无声的结局。
听在社长的耳朵里,就好像在说:那你永远也?不用知道了?。
是杀意,恐怖的杀意,他没有感?觉错!
终于,还是轮到他了?啊。
逃不掉的……
万幸的是,他已经将东西交给了?信赖的黑泽先生,这群家伙永远也?别想得到它!
社长闭上了?眼睛,视死如归——他不会再逃了?!
波本:“……”
这种情况,即使表明「别害怕,我?是公安」,人家估计也?不会相信的吧?
唯一的能够使对方放下心、不那么惧怕的办法只有一个——真是不太想用啊。
他别扭地说:“别害怕,我?也?是受人之托。就是之前跟你见?过面的那个银色长头发的。”
“黑泽先生?”社长听到了很震惊,猛然睁开眼睛看着波本的服装,忽然了悟了?,“哦,原来是他叫你来的啊。”那就没毛病了?,给点小费,服务员自然能使唤得动。
波本:黑泽?
琴酒用的是真名还是假名?
“早说啊,吓我?一跳。”社长松了口气,“请问黑泽先生有什么事吗?”
“……”这前后态度的对比,波本已经心塞到说不出话来了。
看来,这位社长是在他和琴酒吵起来之前离场的,中途应该在哪里停留了?下,才会耽误到现在才来停车场。
“我?不太清楚。”波本摇了?摇头,似无奈地说道:“不过,他正在往这边赶来。”
“哦。”社长本想问「为什么要指使你来」,忽然想起没电自动关机的手机,明白了。
应该是黑泽先生有事要问,结果打电话没打通,那可真是,诶——!
“麻烦你了?啊小哥。”
“……不麻烦。”
波本死鱼眼,心里?特别不得劲:不是,究竟是为什么啊?琴酒真的比我?要好说话、更值得信任吗?
琴酒来得很快,一眼便看见?了?波本,以及站在车边的社长,两人有说有笑、相谈甚欢的模样。
啧,晚来一步,也?不知道波本知道了?多少。
他走过去,对上波本复杂的眼神,还来不及猜测原因,就见社长一脸激动,“黑泽先生,您来了!”
“嗯。”姓氏又多了?一个人知晓,琴酒并没有放在心里?,毕竟有苏格兰在,很可能波本早就知道了?。
社长越过波本,热情地迎上琴酒,“不好意思啊,黑泽先生,我?手机没电了,还劳烦您费心。”
琴酒给了?波本一个眼神:你和这货说了?什么?
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