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知的角落吹来一阵阴冷的风,混合着难以形容的药/水的气味,令人很不舒服。
单调的房间,床上的恶作剧人模还在张着嘴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来。纯白的被子凌乱,因为被过度用力的掀开,还有一角垂到了地上。反光的地板上有浅浅的影子潜伏。
床尾的中间,一前一后站立的两个人似亲密爱侣,彼此依靠。
忽略掉那把偶尔闪现寒光的手术刀的话。
诸伏景光左手举着刀,刀尖紧贴着琴酒的后腰,稍微前进一点,就会形成一个特殊的形状。右手也没有闲着,轻轻搭在琴酒的肩膀上。生病后,鼻子不够灵敏,却依然能嗅到琴酒身上的味道:淡淡的香烟味,一丝若有似无的香水味,还有很杂的…从别处沾染的味道。
琴酒有瞬间的错愕,随即不太在意地轻笑,“是吗?那真是可怕啊。”
并不是因为苏格兰的反抗而惊讶,因为在上车以后,他就一直在看监视器传来的画面,对于苏格兰的举动了如指掌,会?假装不知道去配合只不过是为了暖个场。真正让他有点微妙的是,苏格兰说的话有点怪怪的……虽然苏格兰一直很奇怪。
但还是让他十分煞风景的想到了赤井秀一那个讨厌的家伙。
可能是影响扩大了吧……
毕竟一旦接受了「红方在某个地方受过统一培训」的设定后,就算有一天几个人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他作为黑方的大哥、完美的topkiller也不会?露出半分异样。
诸伏景光也轻笑了声,说:“只是「可怕」吗?我还以为你会?被我「感动」呢。”
琴酒忍不住发笑,要不是与气质不符,他都想夸一句「苏格兰,你真可爱」了。
“感动!怎么能不感动!”虽说如此,却没有多少真情实意,“你再三地反抗我,把我感动得想哭。”
听起来讽刺意味特别浓厚。
诸伏景光差点都没崩住,“……”
“说实话,在我遇到的人里面,你算是比较有骨气的一个。”琴酒语气缓和,似笑非笑,“一般人早在第一次就跪下来哭着喊着向?我求饶了。如果你对组织忠心的话,我会?更感动的。”
组织的人就该不论落到了怎样的逆境,哪怕命悬一线,也绝不吐出半点有用的信息。
“所以我解释了很多遍啊,我很忠心,我不是什么叛徒。”诸伏景光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
竟然要周旋,那只能咬死了不承认。
“你确实不是。”因为你他妈的是卧底。
“那你……”
琴酒讥笑着打断了苏格兰的话,“你只会说废话吗?来来回回总是那几句,我都听腻了。”
“……因为是实话。”
“呵!”
“……”倒也不必这么嘲笑。
“爽快点吧,苏格兰。告诉我,你现在打算拿我怎么办?”
诸伏景光沉默了。
握着手术刀的手依旧很稳,只是心却失去了方向。
究竟要拿你怎么办……
如果我知道答案就好了。
我根本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你。
“杀了我吗?”琴酒无视对方的沉默,果断地丢出了个假设。
诸伏景光睁大了眼,瞳孔微缩,欲言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以动手的话,他也不会?……
琴酒仰起脸,对着空白的墙面,毫不掩饰他的嘲笑,“妄想用刀杀死我的人,你不是第一个。”
“……”
“不过很可惜,我一向?不记已经死掉的人,所以没办法给你举例子说说当时的情况。”他有点得意,对着公安炫耀曾经的战绩,虽然没想起来,但却记得那是真实发?生过的。
总会有一两个脑子不正常的家伙,以为用一把刀就能干掉他。
哦,苏格兰还是有点不同的。
至少那些人当时是真心想要置他于死地。
诸伏景光顿了顿,语气微妙地问:“那么,我会?不会?是个例外呢?”
“嗯?”琴酒眨了眨眼,有些疑惑。
“能够亲手将你杀死的意外……”公安尽量用平静的口吻说出,“或者死了以后能被你记住的意外。”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琴酒蹙了蹙眉,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不会?。”
你不可能杀得了我。
你死了更不可能被我记住。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微微低头,眸光流转,百般滋味,“这样啊……多少有点难过呢。”
看来他更想知道第二个问题的答案。
是因为杀不了我而难过吗?
琴酒有点不爽,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被低估了——明明给过教?训了,这家伙居然还敢低估他的实力?!
“放弃吧。你想杀我,无论用什么武器都不会?成功的。”
手术刀迟疑着往前推进了一点点,“我想…也不全是吧?”
琴酒不客气地嗤笑,“没有杀意是无法杀人的。你也帮组织做了不少任务了,连这点都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