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一阵抽痛,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让宁宁从疲惫不堪的睡眠中猛地睁开眼睛。无数记忆涌入脑海,太阳穴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宁宁感觉又痛又恶心。她强忍着眩晕感坐起来,手往旁边一撑,却摸到了一具温热的身体。
宁宁看向手下,昏暗之中,熟睡的乙骨似乎被她的动作吵醒了,正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吊着一口气的宁宁放松下来,那股想要呕吐的欲望再也忍不住。她翻身下床冲进洗手间,抱着马桶狂呕。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后,洗手间的灯被打开。乙骨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宁宁姐,你怎么了?”
宁宁摆摆手,刚想说话,又是一阵激烈的呕吐。
见她似乎只是有些难受,乙骨有些慌乱的心这才稍微稳定下来,他有点想给宁宁顺着抚摸后背,又担心自己的方法不对让她更难受。他在门口无措地站了会儿,随后抿紧唇转身接了一杯温水放在桌上。他回来时,宁宁已经伏在盥洗池前漱口洗脸了。
“喝点水吗?”乙骨问她。
宁宁摇摇头,转过身来一步跨到他面前,紧紧抱住他。她的脸上还有些洗脸时没擦干净的水汽,隔着薄薄的睡衣能感觉到一点点湿意。
但乙骨却毫无道理地觉得宁宁哭了。
他两只手都被宁宁抱住,只能把下巴靠在宁宁肩膀上,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作为回应。宁宁鲜少有这样的情绪波动,她的反常和之前的呕吐让乙骨福至心灵地想到了某种微乎其微的可能。
“我们有孩子了?”
“……哈?”
宁宁满脑子的悲痛欲绝和愤懑不平都被这句天雷一样的话给轰成灰烬,上次也没这一出啊?由改变推,宁宁狐疑地看着面前额发凌乱气质高冷的小男朋友:“你背着我孩子都搞出来了?”
“……???”乙骨此刻有许多问号。
……
喝了两口温水,宁宁抽搐的肠胃和混乱的大脑一同恢复平静。
而乙骨坐在沙发上,单手托腮,正在认真思考宁宁刚刚提给他的世纪难题——在他说明自己忽然冒出的想法时,宁宁问他,怎么在次次都戴套的情况下让自己怀孕?
而且除了今晚,他们上一次做还是半年前。
乙骨挠了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眼宁宁,又在对上视线前看过来看向光洁的茶几,好像上面有什么值得深入研究的,他看得投入又认真,表情严肃。
“宁宁姐,稍微好点了吗?”
“嗯。”宁宁放下手中的水杯,视线黏在乙骨身上。“你先睡吧,我有点事要想?”
“工作上的事吗?”乙骨问道。
不,生死的事……尽管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宁宁还是看着他点了点头。
乙骨看着她的脸,忽地轻轻笑了笑:“骗人。”
“嗯?我没有……”宁宁下意识地反驳,她没有移开视线,而是迎着乙骨的视线,神色认真。
乙骨看了她一会儿,移开视线,又说了一遍:“骗人。”
宁宁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只是看着他被阴影覆盖的面容,想了想,认真说道:“你让我先想一想,等我想好了再和你说。”
“你肯定是想怎么骗我……”乙骨小声嘀咕道,但声音清晰地让宁宁听见。在宁宁开口以前,乙骨走到她身前蹲下来,握住宁宁的手,仰起头看着她的眼睛,湖绿色的眼睛昏暗中格外幽深,“现在就告诉我吧,宁宁姐。”
宁宁反握住他的手,刚想开口,眼前少年柔软红润的面容与记忆里满是血污毫无生机的脸庞重叠在一起…宁宁如鲠在喉了一瞬,又觉得以自己这种状况瞒着自己唯一可以信赖依靠的战力和找死没有任何区别。她犹豫了下,压下心中的负罪感,摸了摸乙骨蓬松的短发:“说来话长,去帮我泡杯咖啡吧。”
乙骨亲了下她的手背才站起来。
原以为自己会很痛苦,但手捧着热咖啡,在面前死过一次的乙骨此刻也正好好地活在自己面前,宁宁的心情竟出奇的平静。两人面对面坐在灯光柔和的房间里,咖啡的香气弥漫在彼此之间。
有了先前说过一次的经验,上一次宁宁又发现了不少新的信息,许多先前没搞明白的地方也有了结论,这次她讲起来十分顺当。
“所以,这是宁宁姐第四次回到某一天了?”乙骨握紧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