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涟笙笑了一下,调侃他道:“如果我是云国公主,看到你这样招蜂引蝶,我一定不嫁给你。”
李炎阳一听,心口一紧,忙伸长了脖子目视前方,连坐姿都要比方才端正些。
程涟笙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出来,那笑声压都压不住。
难怪姐姐姐夫放心将她交给李炎阳,这样品性单纯的人,绝不会有害人之心,也不是块做一国之君的料子。做个富贵闲人刚刚好,将来也必是个怕老婆的,云国公主若能嫁给他,倒算有福气了。
队伍还在前行,驶过宫门,入到宽敞平坦的宫道,宫道两侧高墙耸立,队伍行于高墙之间。又经两道宫门,至第四道宫门前,方停了下来。
下马改乘轿辇,宫内不得驾马而行,这点与宁宫一致。
到了此处,需兵分两路了。李炎阳简单嘱咐几句,宁国护卫便全数退了下去,他们要随云国护卫去营房。
面前仅有一乘单人轿辇,是为舒亲王备下的,李炎阳看了眼轿辇,又看向程涟笙,神色迟疑。他深知这些日子程涟笙有多累,要她跟在底下走,他于心不忍。
他指了指轿辇:“涟笙,你坐吧。”
程涟笙一惊,当下也忘了林立在宫门口的云国护卫,脱口而出吼道:“你是不是有病?你是王爷,我是你的随从!”
话虽在理,李炎阳却仍觉不妥。他不情不愿地往轿辇走了两步,驻足,又回首望向程涟笙。
程涟笙哭笑不得,上前两步,推他一把:“上去。”见他依然不动,长腿抬起,作势便要踹他:“再这么扭扭捏捏,信不信我揍你?”
李炎阳立刻便蹿上了轿辇。
程涟笙哑然失笑。
这人,哪里有半分王爷的样子。
立于宫门口的云国护卫看着,觉得有趣极了。
这是什么劳什子王爷?坐不坐马车要问下人,连轿辇都想着让给下人。
殊不知这一幕,也尽数落到了两名女子眼中。
宫墙上,一身素衣的女子耳力极好,在听到下方的对话时,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便是宁国求娶殿下的舒亲王?”
身旁衣着华丽的女子未语,安静地望着程涟笙一行人,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
一行人很快被送至与君阁。
待引路的宦官退下,程涟笙迫不及待地入了偏殿,将身上的狐裘与长衫脱去。眼下虽是冬季,但云国湿热,即便只着一件中衣,她都热得有些受不了。
云国比宁国富裕,宫殿自然也比宁国磅礴许多,乃至与君阁的地面,都是由上好的白玉铺就。
程涟笙盯着地面发了一会愣,隐隐感觉到哪里不对,她蹲下身子伸手一摸。
“......”
不摸倒还好,一摸便更热了。
本就不算冷的天,竟还将地龙烧得这般热,当真有钱没处花。
“涟笙,明日你......”声音嘎然而止。
李炎阳入室见程涟笙只着了一件中衣,忙捂住眼睛:“你、你为何不穿衣裳?”
程涟笙低头看了一眼,皱皱眉:“说谁没穿衣裳呢?中衣不是衣裳?”
李炎阳声音很慌:“你身为女子,岂可在男子面前只着一件中衣!”
程涟笙闻言笑了一下,几步走到李炎阳面前,拽下他捂住眼睛的双手,以两指撑开他的眼皮,道:“我不在乎这些,请睁开你的卡姿兰大眼睛看我。”
李炎阳被迫睁开双眼,仍是臊得不敢看她:“何、何谓卡姿兰大眼睛?”
程涟笙横他一眼便转身往殿内走。
李炎阳随她入殿,正准备将殿门关上,却听程涟笙道:“你做什么?”
“关门,你穿得这般少,叫旁人瞧见了不好。”李炎阳认真回她道。
“可这门一关,我就会不好了。”
“涟笙为何开着门?”
“我热。”
李炎阳恍然。
是了,她开着殿门难不成是给人看的?绝无可能,定是热的,他都觉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