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云微一夜没睡。
“姑娘,休息一会吧。”冬雪在一旁劝道。
这时候嬷嬷都回去睡觉了。
曲云微喝了一口热茶,这是她穿书的第二天,“不用了,你去给我找一件干净的衣裳吧。”
“……是。”
等冬雪刚走,门就被敲响了,“姐,你在吗?”
曲景舟?
曲云微放下茶杯,走过去开门,“你不去书房好好呆着,来我这做什么?”
“我担心你。”曲景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姐,你吃了吗?”
“你是偷偷跑出来的?”曲云微看了看他身后,没有跟着下人。
“嗯。”曲景舟点头,不过那干净的眼眸透着的关心不会作假。
曲云微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把他拉进来,“景舟,我跟你说。”
“啊?”看着姐姐神秘兮兮的样子,他不明所以。
“姐姐以后就不在府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这是曲云微说的第一句话,“知道吗?”
“姐……”一听姐姐要走,曲景舟急了。
曲云微摸了摸他的头,“晚点把我这屋子里值钱的东西都当了,然后去置办一座院子,记得偷偷的。”
京郊别院毕竟不是她的产业,出了靖安侯府,她就无家可归了。
“好。”曲景舟盯着她许久,才艰涩地点点头。
看着曲景舟那双大眼睛,如果她再不说几句,恐怕她这个便宜弟弟就会哭出来。
“等我安顿下来再找你哈!”曲云微默了一下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姐,不走行吗?”曲景舟眼珠子一转,然后扯了扯她的衣袖撒娇道,那模样就像一个可怜的大型流浪狗。
但是这对曲云微没用,自小见惯了人心冷漠,她对谁都可以硬起心肠,“不行。你回书房吧,别让你娘担心。”
“姐……”
“再不走以后别跟我说话。”曲云微威胁道。说完她就把曲景舟往门外推,然后关门。
等门外没有了声音,才松了口气。
曲云微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毕竟这个时代没有钟表。她见到的第一个下人是叫她去祠堂的。
“冬雪。”曲云微开口,“给我换衣服吧。”
“是。”冬雪恭敬道。
冬雪拿来的是一件水蓝色的广袖流仙裙,上面还绣着银丝线,在阳光下给人一种波光粼粼的感觉,曲云微暗叹一声,那上面的刺绣栩栩如生,和现代机器绣出来了的不一样,现代机器绣出来的千篇一律,又没有灵气。
毕竟她是学服装设计的,以前也跟一些有名的刺绣老师学习过,是好是坏她一眼就看得出。
曲云微梳妆完毕又想吃早膳。来催促的嬷嬷无奈,只能陪着,硬是等了半个时辰曲云微才吃完。
祠堂在靖安侯府最偏僻的地方,曲云微跟着嬷嬷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走到,祠堂很大,还没进去都能闻到一股香火的味道,很淡却不刺鼻。
“老爷,大姑娘来了。”嬷嬷在门口恭敬地说道。
“让她进来。”曲忠的声音非常冷漠。
冬雪很有眼力的站在嬷嬷的旁边,没有跟进去。
曲云微提裙上前,才发现四周都是酥油灯,最里面是曲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案上放了好几个香炉和贡品,地下有几个蒲团。
曲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抬眼看到曲云微,有一瞬间的愣神,今天曲云微是经过盛装打扮的,她的脸跟她母亲有五分像,特别是那一双桃花眼,盈盈如秋水,她的皮肤很白,就像上好的羊脂玉一般,出嫁三年,也快到了桃李年华,脸上却还留着少女的灵动。
不过想起她做的那些事,曲忠气就不打一出来,“你可知错?”
曲云微垂眸,现在是在祠堂,就算她再怎么不爽,也不会丧心病狂的在祠堂撕逼。
“那就把我从族谱里划掉吧。”
那么风轻云淡,那么无所谓。
曲忠才压下的火气又蹭蹭往上冒,他拍了拍桌子:“跪下。”
“不跪。”曲云微抬头与他对视。
“你知道我今天去上朝,人家是怎么看我的?”曲忠冷笑,他这一辈子虽然不会有什么大的出息,但是低头抬头的时候别人还会礼貌的叫一声他靖安侯,但是从今天起他靖安侯就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曲云微沉默。
“哈哈哈……你说啊,曲云微你说啊!”曲忠瞪大眼珠子,“三从四德你是学到狗身上了吗?!你看看你现在,妇言,妇德,妇容,妇工,哪点你是沾边的?我们曲家培养的是大家闺秀,而不是一个浪荡的贱人!”
曲云微还是沉默。
“红杏出墙,不守妇道,你说我们靖安侯府还能在那一众勋贵里抬得起头吗?你真是我们曲家的罪人!”
“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曲云微怼了回去。
“你、你、你还有脸说!”曲忠指着她,不敢置信道,“换了一个平民百姓的女儿,早就羞愧地投河自杀了。”
曲云微皱眉,“放着大好的年华不过,非要在意别人的看法,难道她死了我还要替她感到高兴?”
她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这古代的封建思想就是这样,人言可畏,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人淹死,堪比现代键盘侠。
但是人家温盈雪可不受这个三从四德的影响,她在后期一路开挂,不仅参政,还让她的男人为了她废掉了六宫,这虽然不科学,但人家是女主角,你再怎么不爽作者就要写,你又管不了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