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末七月初的日本名古屋,气温已经明显炎热了起来。
这大?概也是他们选择在这个时候举办花滑商演的主?要目的,炎炎夏日里?,大?部分的人?都希望能够在冰场里?感受清亮的美感。
名古屋是一座冰雪名城,经常举办花滑节日与比赛。
日本两大?花样滑冰的派系,名古屋就是其中之?一,这里?数十年来培养出了不少国际花滑名将,之?前曾在世青赛上与闻遥一较高下的佐藤丽莎就是名古屋出身,这一次商演她作为名古屋的代表选手之?一,肯定也会?出场。
A市飞名古屋,三个小时后闻遥落地名古屋机场。
这次还有两名国家队的副教练陪她一起来。
来之?前林静仪才闹着?要一起过来,但被李启鹏揪回去继续磨新节目了。
那个被闻遥唯恐避之?不及的《咏春》她练了一个月,闻遥中间去看过几次,倒是每次都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将咏春融入花滑后,没有了印象中那种虎虎生风的刚硬霸气,反而有种柔中带刚的优美韧劲,怎么看怎么有种出挑的飒爽英气。
只不过她舞蹈动作练得不错,技术动作上有点跟不上,被李启鹏毫不留情?地押去特训了。
人?来人?往的机场里?,与国航的飞机差不多同时落地的还有俄航航班。
某位来自美国的现代芭蕾教父安德烈先生戴着?墨镜,拖着?行?李,非常低调地走出机场。
正好与闻遥一前一后,分别坐上了车子。
闻遥一行?被icedream主?办方派来的车直接接去酒店了,而安德烈则打了个车,最?终在一处复古和风的庭院门口下了车。
他摘下墨镜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
只是一处小门小户的日式住宅,站在正门口就能够差不多推算出整个房子的面积和院落的大?小。
他走上前正要按门铃,发现推拉门开着?一条缝,根本没上锁。
他“啧”地皱了下眉。
“日本治安也没好成这样吧?大?白天也不锁门……”说着?,他伸出一根手指,将门往一侧推开一点。
入眼?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上横七竖八躺着?无数的稿纸和碎屑,乱七八糟,惨不忍睹。
“damn,该不会?真的遭贼了吧?”
沿着?木制的走廊一路往里?,走过一间间房间,直到走到最?里?面,眼?前突然一片开阔。一个房间的门敞开着?,房间中间摆着?一家钢琴,钢琴边散落一地的琴谱。
越过钢琴看过去,发现房间的另一侧连接着?院落,落地的推门大?敞着?,一眼?就能看见院子里?因为疏于打理而野蛮生长的蓝紫色的绣球花。
院子里?微热的风吹进来。
安德烈穿过满地几乎无处下脚的废纸堆,走到门边。
从这个角度才看到,外头连着?院落的日式走廊上,躺着?一个男人?,大?半个身子横躺着?,一只手和一条腿垂下去,头上罩着?一张琴谱,浅金色的中长发从琴谱下蜿蜒铺开。这人?睡得正香。
一看这人?自由散漫、不修边幅的样子,安德烈就忍不住青筋暴跳,洁癖症发作。
他走过去踢了踢这人?的长腿,不客气地说:“喂喂,醒醒,都下午了你怎么还睡???”
踢了好几下,睡着?的这人?终于动了动,抬起手缓慢地捏住琴谱往下一扯,露出一双睡得迷迷瞪瞪的蓝眼?睛来。
他眯着?眼?睛聚焦了好半天,终于把?闯入他家的陌生人?认了出来。
“唔……是你啊安德烈……”他一身慵懒地支着?手臂坐起来,半靠在一旁的木柱上,抓抓头发,懒洋洋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安德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没死就赶紧把?曲子给我?交出来。”
谁敢信,他一个名声赫赫的现代芭蕾教父,居然还得千里?迢迢跑来日本催曲子。关键是他眼?前这人?一直行?踪不定,今年在日本还算好找,去年这个时候还住在东南亚的某座小岛上,那岛名他听都没听过,更?别提有没有机场了,简直无从找起。
那人?懒洋洋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对安德烈的毒舌习以为常。
揉着?脸稍微让自己清醒了点,才终于将身旁刚才从自己脸上滑落的琴谱拿起来,递给安德烈:“喏,就是这个,拿走吧。”
安德烈:“……”
他嫌弃地盯着?纸面上疑似口水的痕迹,没接:“这都什么年头了?谁还要你的琴谱?成品呢?”
男人?又打了个呵欠:“还没弄。困。”
安德烈忍不住又开始青筋暴跳:“之?前就说好了一个月前你就该交了好吧?我?让你拖到现在了你居然跟我?说还没弄?那你弄什么去了??”
男人?揉揉头发,没答,抬头看了看外头的天色,说:“真热啊……”
院子里?蝉声已经隐约开始出现了。
安德烈牢记使命,压着?这人?往电脑设备前一坐。刚要开口催促,就听到他肚子咕噜咕噜地响起来。
“……饿了……”
安德烈揉揉额角:“你坐着?,我?去给你弄吃的。你不许跑也不许再?睡了,今天就给我?把?曲子搞定了知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