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川没接话,直觉告诉他,华岚还有下半句话没说完。而这半句话才是今天她打来这个电话的重点。
华岚说:“……我觉得她气色不太好,你知道吧?就是那种病态的不好。而且我?看?到她包里还放着止疼药。”
南川一怔。
华岚点到为止,没有继续往下说,但南川已经听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我?后来问过她团里的人,据说这一次巡演结束之后,她就要从团里辞职了。我?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能告诉谁——”
华岚其实第一反应是要联系闻鸿。
她知道闻雪跟爸爸断绝了父女关系,但闻鸿这些年一直会单方面地联络姐姐。
华岚了解闻雪。她这个人永远是做十?分说一分,以前练舞的时候就是,不管吃多少苦她都一声不吭,遇到什么委屈难过的事?也只愿意一个人憋着。华岚很怕如今也是这样,她怕闻雪真的遇到什么事?了,却依然不愿意多说半句,不愿意依赖任何人。
她想着,最?好这事?只是她小题大做了,其实闻雪根本没有什么事?,止疼药其实包里常备着以防万一而已。
但,如果真的有事?呢?
南川沉默许久,说:“那就给闻鸿叔叔打电话吧。”
说他冷酷也好,说他不近人情也罢,他私心就是不希望让闻遥知道这些。
他至今仍然清楚记得他们当年是为什么会相遇。
因为那时候,他家小姑娘因为意外得知了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的妈妈抛弃了自己,所以一个人跑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躲起来哭。
她当年哭得那么伤心。
那个女人从来没有关心过闻遥的喜怒哀乐,凭什么现在反倒要让闻遥去关心她?
“……好吧。”华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
闻遥在冰上练了半小时就结束了。
每次重要的赛事?结束,她都会给自己一段放松休息的时间。比赛期间对于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消耗过大,因此往往赛后一整周的时间里她都会减少训练量,一点点恢复状态。
她换好鞋子,将冰刀上的水渍仔仔细细擦干净,然后包好软刀套,放回包里。
对花滑运动员来说,冰鞋就是他们最重要的装备。闻遥连出国比赛都必须要随身携带,绝对不能经过其他人的手。
这是她回?国之后换的第二双冰鞋了。
练花滑比较费鞋子,她还算好,像是宋月升平均一个赛季就得报废两双冰鞋。
闻遥上一双冰鞋跟着她征战了两年多才终于功成身退。
这一双新鞋她穿着适应了两个月才终于敢放心穿着上赛场。
等她收拾好,南川主动拿起她装冰鞋的包背在背上,另一手牵住她:“走吧,我?送你回?去。”
宿舍区基本都集中在一处,一共好几栋。
南川将她送到她那一栋的楼下。
闻遥看了一眼门牌,发现南川居然真的老?老?实实将她送回?来了。
这要换了是平时,估计他们在半路上得先进行一场关于她到底要不要去他房间“刷题”的拉锯战。虽然往往都是以她的胜利告终,但基本上每次都会有这么一个回合才对。今天他突然这么安分,闻遥反倒有点不习惯了。
走到楼下,南川将包还给她,低头亲亲她的额头:“今天就不邀请你了。”
闻遥眨眨眼,心里正冒着问号,随即就听见他低下头凑到她耳边轻笑着说:“刚才差点被你撩上火,你今天要真的跟我?回?去,明天你恐怕要爬不起来了。”
爬不起来……卧槽。
闻遥秒懂。
下一秒她无语地瞪他一眼。
到底谁撩谁啊?
从头到尾动手动脚的都是他吧?
南川见她半天没答,挑眉道:“怎么?莫非你今天其实也很想……?早说嘛。”说话间,他低笑着握住她的手臂,俨然一副随时要拉着她往他宿舍走的架势。
闻遥赶紧推了他一把,没好气道:“想你个头啊。”
她抱着包扭头就走。
“哎,等下。”南川喊住她。
闻遥转身看他:“怎么了?”
南川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刚才那个电话在他脑子里转了好几圈。当时电话里他非常硬气地替闻遥回绝了,但后来想想,他又有点犹豫。
其实他也清楚,不管他怎么心疼她,不管他多不爽,他都没有资格替她做任何决定。
沉默片刻,他问道:“我?问你一个问题好吗?”
闻遥点点头:“好啊,你问。”
南川说:“如果今天在剧院里,有机会让你去后台见她一面,跟她说说话,你会去吗?”
闻遥一怔。
没想到会是这种问题。
“……我没有想过这件事。”闻遥想了想,说,“应该不会去吧。”
去了她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保持现在这样的关系已经很好了。”她说。
太近的话,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恨她。
“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南川摇摇头,无声将犹豫了半天的话咽了回?去。
“没什么。”
他轻叹着将她抱进怀中,抬手温柔地摸摸她的脑袋,低声说:“只是忽然想起当年遇见你时候的事?。遥遥,不管将来如何,我?总会在你身边的。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卡文卡得太痛苦啦=0=暂时先保持晚上9点左右更新哈,不另行通知了,见谅,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