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平时贴身的衣服此时正贴在她的肌肤上,他就会忍不住想象两个人肌肤相贴的感觉。
他的喉结微微滚了一下。
这时候,中午李启鹏语重心长的表情忽然从脑海一闪而过,瞬间打消了他刚冒出头的遐想。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端出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态度。
朝她招招手,拍拍身边空出来的半边床榻。
“来吧,跟哥哥聊聊,今晚又碰上什么难题了?”
闻遥没注意到他九曲十八弯的脑回路,没多想,爬上床在他身旁躺下了。
她想了想,将?今晚的事都说了。
南川听完,难得也有些茫然,不知道该提什么建议。
感觉花滑与短道之?间的区别,就像是文科与理科。
短道的一切技术和战术,都是为了更快地赢。只要第一个到达终点,就是胜利。简单明了。
就跟理科一样,答案永远是那一个,只需要用对方法,就一定能找到。
可花滑不一样。
打?分项目,需要有技术,也需要有艺术,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听闻遥的描述,他大致弄明白了她现在遭遇的困境。
很?多个想要完成四三?连跳的地方,总觉得差一口气顶不上去。如果换回上个赛季高级三三?连跳的配置,其实也是能够顺利完成的。
从艺术的角度他或许帮不上什么忙,但作为理科生?,逆向解题思维还是有的。
他一下抓住了关键,问道:“那么,你?为什么非要上跳跃难度呢?”
闻遥想也没想回答:“当然是为了赢呀!”
南川又问:“上个赛季你没有四三?连跳不也赢了吗?”
闻遥抿着嘴,有点赌气地说:“那不是因为这个赛季ISU的裁判肯定会压我的分嘛。要是不提高BV,肯定就没那么容易赢了。他们要从goe和pcs上动手脚,我就把BV提高到他们无能为力?的地步!”
南川笑了一声:“这不就解出来了吗?”
闻遥一愣:“啊?”
南川伸手点了点闻遥的额头,看到她下意识闭了眼,然后再次睁开,朝他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这个不就是最根本的‘理由’吗?”他笑道,“你?刚才的语气我觉得真是似曾相识,你?还记得上一次谈论到这个是什么时候吗?”
闻遥仍然是一脸的迷迷糊糊,非常茫然。
南川从善如流地自问自答:“上一次是在世锦赛结束之?后的媒体采访会上。”
记得当时有个欧洲媒体问她对于自己技术难度是否体现在了得分上。
当时闻遥侃侃而谈,三?个“shouldbe”,四两拨千斤地巧妙回应了媒体的提问。
如果说现在闻遥迫切想要提升跳跃难度的初衷就是源自于这里,那么如今她遇到的困境的钥匙应该也藏在这里。
南川低头说:“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你?早就解出来了。”
闻遥迷茫地眨眨眼,总觉得南川在跟她打哑谜。
她忍不住有点心急地翻身坐起来,凑到他面前认真看着他,抓着他的手催促道:“哎呀,你?就直说嘛!”
她越是好奇南川越是不说。
他笑眯眯地看着她,点点自己的唇瓣,朝她抛个眼神:“先表示表示,川哥就告诉你?。”
闻遥眨眨眼,伸出两只手捧住他的脸,“吧唧”一口就亲了上去。
“好了,快说快说!”
南川说:“你?自己想想,现在这种急切想要赢过ISU的心情,是不是跟当初世锦赛刚结束的时候挺像的?那个时候你?做过什么?”
见闻遥还是一脸的茫然,明显跟不上他的思路,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小姑娘看着机灵,怎么总是在奇怪的地方跟不上节奏呢?
闻遥眨巴眼睛。
她其实大概能明白南川的意思。
上一次的媒体采访会上,她其实因为前一天的比赛结果,胸口堵着一股气。当时满心都是对裁判打分不公的愤懑,这一次上难度的初衷也是源自于这个。
当时比赛结果刚出来的时候,她就是觉得心累,特别累,感觉自己追求的花滑的理想在裁判们一手遮天般的打?分下就是一场笑话。
后来还是南川出现,哄孩子似的说了一番话,才令她从低落的情绪中走出来。
仔细想想,她现在一心上难度,很?大程度也是源自于当时的那种心情。
她不想输,她想赢。
她想赢得一块冬奥金牌!
所以当时在最后一天的表演滑上,她义无返顾地选择了《OnlyTheYoung》,就是想要表达自己绝对不会服输的态度。就像歌里唱的那样,她一定会继续奔跑。
这就是她最想要表达的心情。
最直观、最真切,也最强烈的情感。
“…………啊。”
闻遥眨眨眼,又眨眨眼。
然后慢慢地抬起视线,与南川四目相对。
南川笑道:“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