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提示:每篇番外的时间线互不关联,本篇开篇时间起始于冬奥赛季开始之前。)
美国,纽约。
如果说曼哈顿是纽约这座城市的王冠,那么百老汇就像是王冠上的宝石。
百老汇大道横贯南北,二十多公里长的街道上无数的剧院林立。
从百老汇建立至今两百多年,在时代的浪潮下经历过鼎盛时期,也经历过低谷,但毫无疑问的是,时至今日,它仍然是美国戏剧乃至世界戏剧的代名词。
如今的百老汇大道上,仍然在每天上演着无数的剧目。
它仍然是许许多多舞者歌者们心目中的最高殿堂。
因此每逢马林斯基基洛夫舞团举办世界巡演,总会将百老汇作为巡演重要的最后一站。
作为俄罗斯最古老最著名的芭蕾舞团之一,每一次在百老汇的演出总会受到无数美国观众的热烈追捧,他们的每一场表演总是一票难求。
有人这么评价他们——如果想看最正统最纯正的俄式古典芭蕾,那么毫无疑问,马林斯基基洛夫舞团必定是最好的选择。
特别是他们的经典剧目《天鹅湖》,在他们的表演里,每一只天鹅的舞蹈动作都能够保持高度的一致性,细微到每一个步法、每一个手部动作,都要求每一位舞者能做到无比精准而优美。甚至每一位舞者都能准确完成其他任何一只天鹅的动作,因此马林斯基的剧目总是充满了和谐一致的完美感。
时隔多年,马林斯基基洛夫舞团再次登陆百老汇。
一共只演三天,三场,分别是《胡桃夹子》、《罗密欧与朱丽叶》和《天鹅湖》。
特别是第三天,上演了?他们的代表之作《天鹅湖》,这天晚上来了众多纽约名流。
甚至连现代芭蕾教父安德烈·乌兰诺夫也来了。
对此,团长叶甫根尼有些受宠若惊,盛情邀请他参加表演结束之后的答谢酒会。
答谢酒会是为了?庆祝世界巡演的圆满成功,同时也给了?演员与受邀而来的名流们交流相识的机会。
“我不想去。”
演出后台,闻雪对着镜子专注地卸妆,没看站在自己身侧苦口婆心的叶甫根尼团长。
叶甫根尼不死心地问:“为什么不去呢?很多人都想见见你。你可是今晚的主角啊,女主角怎么能不出场呢?”
闻雪捏着化?妆棉一点点擦去额头的粉底,并没有被叶甫根尼的话打动。
“他们只想看到马林斯基的首席,并不是我。从明天开始……不,或许是今晚,马林斯基就会有新的首席了,让他们见她也是一样的。”
叶甫根尼叹了一口气。
这要换了是别人,保不齐要猜想伊丽莎白是不是在摆架子,耍大牌。
但叶甫根尼太了解她了?,两人相识二十多年,他知道她是真的不在意那些虚名。
比起游走于灯红酒绿之间,受万人追捧,她宁愿找一个无人的练习室,静下心来重新将之前在表演中的失误或是体悟重新拿出来反复琢磨,精进自己的技艺。
他知道她是纯粹地爱着芭蕾。
他认为伊丽莎白是一个为芭蕾奉献了一切——并且打算一直如此,直到奉献出一生的人。
所以他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要离开马林斯基。
可惜伊丽莎白显然也不打算向他解释。
叶甫根尼想了想,决定还是再努力最后一把。
“伊丽莎白……我知道你去意已决,马林斯基留不住你。但是,不管你将来打算去哪里,最好都不要错过今晚的答谢酒会。今晚来了很多美国芭蕾圈的名人,安德烈·乌兰诺夫也在,或许你可以跟他聊聊。”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闻雪的手势顿了?一下。
安德烈·乌兰诺夫的名字如雷贯耳,就算是刚开始学习芭蕾的小学员都知道他的名字,更何况是她。
之前几次马林斯基的世界巡演上,他们也曾经打过几次照面。
也有过短暂的几次交谈。
闻雪回神,面不改色地继续为自己卸妆,答道:“算了?吧,我看?他也没什么能跟我聊的。”
现代芭蕾教父,跟她一个只跳古典芭蕾的舞者能有什么好聊的呢?
这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带着调侃的语气响起:“伊丽莎白,你这么说真让我伤心啊。”
闻雪抬眸,平静的目光透过镜子望向出现在化妆间门口的男人。
安德烈·乌兰诺夫。
他正有些吊儿郎当地抱臂靠在门框上,见闻雪望过来,弯起眼睛笑起来。
这人已经三十多岁快四十岁了?,却依然是一副游戏人间的浪荡公子哥儿的模样。
闻雪不自觉地打量了他一眼,金色的微卷头发,碧蓝色的眼睛,一身考究的定制衬衫,从容不迫的贵公子模样。
跟这些年来企图用鲜花和珠宝换取马林斯基的白天鹅共度一夜的那些肤浅男人一样。
都是她最讨厌的模样。
闻雪对他的印象并不好。
虽然她与他接触的机会并不多。
但她多年来听说过不少他的传闻。
放荡不羁、随心所欲、独断专行、脾气善变、吹毛求疵……甚至还听说过这个男人私生活不太检点,游戏人间不说,换女人比衣服还勤快。
虽然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在现代芭蕾上的才华横溢,但就人品来说,并不怎么样。
她从小受闻家的教?育长大,骨子里有着根深蒂固的传统与内敛,最看?不得他这样的男人。
闻雪冷淡地看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继续卸妆。
叶甫根尼团长连忙跟安德烈打招呼。
然而安德烈的注意力明显不在他身上,兴意阑珊的应了?两声之后,再次对着闻雪开口:“伊丽莎白,你说错了?一点,我觉得我们应该有很多话题能聊。介意为我抽出一点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