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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说,华岚和南一勤的相爱相恋就跟童话故事似的。
才子遇上?佳人,百炼钢遇上?绕指柔。
两人恋爱没谈多久就结婚了?。
婚礼是在南一勤的老家A市办的,请帖给闻家送了?两张,一张给南一勤的老师闻清书夫妇,另一张是华岚特意给闻鸿一个人的。
即便他再?不情愿,她依然拿他当是自己的弟弟看待。
宴席上?高朋满座,华岚挽着南一勤的手臂穿行于酒席间来回敬酒。
闻鸿站在远处静静看着。
一身华美白纱,美得惊人。
沐浴在幸福爱情里的女人,美得容光焕发。
他看见她对南一勤甜蜜地笑着。
华岚的喜欢总是明晃晃的,像是盛夏梅子汤,酸甜沁心。
而?他的喜欢是夜里的一抹凉风。空怀心事,无人倾听。
闻鸿在婚宴中途溜到小阳台上吹了吹风。
“怎么跑这儿来了?”
闻鸿转头,发现婚宴的女主角不知何时也跟着过来了。
“没什么,里面有点闷。”
华岚:“是吧?我也是这么说!空调温度太高了?!一勤他非说什么怕我感冒——”
闻鸿笑了?笑。
华岚甜蜜的抱怨一顿,她好奇地看了?闻鸿一眼:“咦,你?笑了?诶。”
闻鸿笑道:“我不能笑吗?”
华岚摸摸下巴:“也不是说不能笑啦。就是觉得有点稀奇,你?以前在我面前很少笑的诶!”
闻鸿脸上挂着温和有礼的微笑,说:“今天是个值得笑的日子。”
华岚一怔。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以前那个总是在她面前绷着脸不愿意泄露心事的少年,变了?。
但那笑容里藏着她看不透的陌生。
她不禁抬头,想要去探究他这个变化的原因。
她听见闻鸿说:“岚姐,祝你?幸福。”
华岚这一刻才忽然发现,闻鸿不知什么时候起竟又开始喊她岚姐了?。
头顶的夜空中皎月高悬。
她的眼睛里映着他背光的脸上隐隐带着几分失落的悲伤。
华岚怔怔地看着他的脸。
她想起来了。
是那天。
之前她求了?闻鸿好久他都不肯帮忙撮合。她放弃后,那一天他却突然主动撮合南一勤送她回去。就是从那一天开始,他开始喊她岚姐。
她之前一直觉得,闻鸿喊她“华岚”太见外?了?,一直闹着让她喊岚姐。
但这一刻,她突然发现,他喊出的这一声“岚姐”,才是真正的疏离。
“小鸿……”她怔怔地望着他,忽然有些不安起来。
心里的某个猜测越来越明晰,她却丝毫不敢往下细想。
她迟疑地问道:“小鸿,你?是不是……”
闻鸿朝她笑了?一下,撇开眼说:“岚姐,别问了。”
……
从那之后,日子照样在过。
闻鸿如愿考上?K大的王牌专业,成为K大继南一勤之后另一个法学院的风云人物。
南一勤来闻家依然来得勤,常与老师讨论课题。
但华岚与闻鸿,从此几乎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直到后来闻雪生下孩子离开,将闻遥交给闻鸿和父母照顾,华岚与闻鸿的交流才多了?起来。但也仅止于孩子的话题聊上?那么几句。
直到十年后南一勤的噩耗传来——
那时候闻鸿刚被外派到俄罗斯,任期四年结束后才能回国,根本鞭长莫及。
再?说了,他回来又能做什么呢?
徒添伤心罢了。
……
……
闻鸿骤然睁眼。
视线好半天才聚焦,看清此时自己身处病房,而?非当年的婚礼现场。
华岚已经在病床上?睡着了?,安安静静地睡着,一只手还被握在他的手里。
他静静地呼出一口气,拇指蹭了蹭她柔软的掌心。
他曾觉得她就像是水里的月亮。
只能看,不能去碰。
一碰就碎了。
所以十年来他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去碰。
直到半年前,他姐的婚礼上。
那天她是真心实意地替他姐高兴,端着酒杯跟周围起哄的宾客们一起喊“горький”,闻鸿原本在旁看着,结果一个没注意,就让她给自己灌下好几杯烈酒。
烈酒后劲大。
她将自己喝了?个烂醉。
闻鸿只能尽职尽责当个护花使者将她送回酒店房间,刚将她在床上?安顿好,结果她半梦半醒之间误以为他是南一勤,抱着他不肯撒手,抽抽噎噎地说特别想他。
“……可我现在已经有点想不动了,我好累啊一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