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不?敢告诉薄慎言,担心他会惶恐,只能时常骗他一起去验微量元素,虽知这个方法很?蹩脚,但除此之外,他毫无办法。
薄慎言得到了惦记一上午的礼物,看着小刺猬累得沉沉睡去,他起身去浴室烫了热毛巾给原嘉逸擦洗。
这个小破房子的热水器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想他第一次住在这儿的那晚,想要洗个澡,花洒打开的瞬间险些将他当场送走。
要给原嘉逸擦身,就只能用水壶烧了水,再倒进洗手池兑上凉水,才能调到适宜的温度。
直到擦完原嘉逸的最后一根脚趾,薄慎言才满意地站起身来,弯腰亲了一口睡着的人的额头。
“好好睡一觉,我出去办点事,回来给你带蛋挞。”
*****
薄慎言走进房间,动作轻柔地关上门。
“伯父,您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盛江河看到门口的男人,忙一手捂着肩膀,一手捂着大腿,恐惧地朝床头缩去。
“我想麻烦您一件事儿。”
看他这幅样子,薄慎言淡淡抿了一下?嘴角,礼貌地朝他点点头,继续说道。
“我想问一下?,您大概记不记得打了原医生多少鞭子?”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像是在阶梯教室里为学生们答疑解惑的教授,从容风度。
盛江河几乎想要尖叫起来,但在一墙之隔外的佣人们面前,让他忍住了这个冲动。
“我在问您问题。”
薄慎言微微动了动脚尖,质地精良的意大利纯手工皮鞋踩在地板上,缓慢地朝他走过来,那咯吱咯吱的摩擦声让盛江河觉得和刽子手磨刀的声音太过相像,以至于令他颈部发凉起来。
“你,你来干什么?”
床上的男人似乎霎时间苍老了许多,脸上透着死寂之气。
“您不是该回答我的问题吗?”
薄慎言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拿起盘中通红的苹果,眼睛瞅着盛江河,另一手握住水果刀的刀柄,指腹一推,刀鞘应声而落,掉在地上。
盛江河一抖。
吓到他的人却像没这回事似地,闪着银光的刀尖在他手中翻了一圈,被换了个方向,逆时针削着苹果。
也许是发现了盛江河盯着他手中的刀一直看,薄慎言抬眼对他笑了一下?,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神情,“我最近在练习削苹果和梨子,原医生教了我好多次,我还是不太熟练,让伯父见笑了。”
盛江河不敢挪开视线,仿佛觉得只要持续盯住面前的人,薄慎言就不能伤害到他。
耳后和额角一直有汗流下?来,盛江河忍着痒意,也不?抬手去擦。
薄慎言已经将手中苹果削了大半,好奇地掀起眼皮,“伯父还没想起答案吗?”
他的眼裂形状极其锋利好看,明明是双应该含情的桃花眼,却带着凉薄的寒意,直直侵入人的肺腑。
刀刃与苹果间的摩擦声在安静的屋中清晰可闻。
盛江河从未对薄慎言产生过如此恐惧的情绪。
他一直以为薄家会永远包容他们,会永远像得到骨髓那晚的感恩戴德。
可面前这个男人,他明明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高定西装,衣冠楚楚,仪表堂堂,看起来就像是从哪个酒会上临时离开,此时也只是过来看望一位养病在床的伯父一样。
“您在看什么?”
薄慎言声音温和,讲话的时候眼睛没看他,只低头看自己的杰作,手中原本和他拳头差不多大小的苹果,被他削了一圈后,变得只有原嘉逸的拳头那么大了。
想起那只小刺猬如果看到他削的苹果,肯定又要心疼得不?行,还会趁他没有将苹果皮扔进垃圾桶之前,偷偷拿去水槽那里洗洗,然后啃掉皮上冤死的果肉。
他实在没忍住笑了一声,把?盛江河吓得又一哆嗦,差点尿出来。
“我没笑您,”他晃晃苹果,“我觉得原医生看到了这个苹果,肯定会批评我浪费。”
薄慎言明白现在自己的这些做法,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凌迟着盛江河恐惧的内心。
再这么待下?去,不?消半个小时,他就足以把盛江河吓疯。
可世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呢。
“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薄慎言咬了口苹果,将刀随意地朝桌子一丢,刀尖正好朝向盛江河的脖子。
闪着凛凛寒光。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薄情寡逸cp是针对除了他们夫夫两个其他的外人了啦。
晚安晚安,大家要注意身体早点休息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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