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信如此,自然不会明白我的忧虑。”李相宜叹息一声,后又微笑。
展绮罗亦答:“郡主不说个清楚明白,在下自然不知。”
听他话语中满是戏谑,看他红润又白皙的面庞,李相宜知道他身体极好,且无牵无挂,所以哪怕传说中有起死回生功效的灵药在前,他也全不在意。
“郡主怎么又不愿说话了?”展绮罗看她眉头紧锁,就想逗她开心。见她没立刻回应,展绮罗再问:“那药你不愿给,也就算了,剩下的三个愿望,我依旧会为你做的。”
李相宜突然看他,随后问:“你?是真心娶我?”
展绮罗蹲下身来,仰视她笑道:“郡主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郡主不觉得这一切,从始至终不过是在下不自量力的鲁莽行径吗?”
李相宜摇头:“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算了,就算我白问这句,你?忘了吧。”
展绮罗见她摇头,白嫩的耳上的宝石也一闪一闪,不由道:“我自然是愿的。”
李相宜听了笑道:“既然如此我再问你,你?可有把握娶我?”
展绮罗如何不明白她话中的含义,他笑道:“为了心爱之人,只要有一息尚存,上?天入地,摘星取月,展某无往不至,在所不辞。”
曾经一再告诫自己他说的话都是戏言,她绝对不能放在心上?。可真的从他口中听到这些话,不免也有些动容,她还是不由得感?到喜悦,无法控制的欢喜,哪怕这话是玩笑罢了,她真的很开心。
展绮罗看她模样,心中浮现两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再回想自己心中念头,不由觉得诧异,他这些年见过多少风情美人,如何今日居然不能定心,他越想越觉得心口发热。
“我再问你,你?既然是真心娶我,那日后你我成婚,你?住哪里?”
“自然是随你,不过你?总要随我去见父母才好。”展绮罗笑着?凝视她。
“父母?”李相宜突然醒悟过来,对了,上?次府上?来过的一位老妇人,沈氏还介绍过那就是展绮罗的母亲,只是她并没有往心中去,因为那位夫人和展绮罗身上带着迷幻的气质是截然相反的,那位夫人,满是的市井气息,她实在是没法把那个女人与展绮罗联系在一起。
又是谎话,李相宜想到这里,脸上的高?兴就淡了。李相宜收敛心神,再次笑道:“我话还没说完,可不能收尾。”
“在下洗耳恭听。”展绮罗笑答。
李相宜伸出手,竖起一个指头,“既然是议定终身,那我有一问,请画师扪心自答。”
本以为会有长篇大论,没想到只有一问,展绮罗早收起心中的杂念,他笑道:“请说。”
“这一问,只问今后你我是聚少离多还是相伴相随?”
展绮罗不假思索:“自然是相伴相随。”
“好,既然是相伴相随,我这人如树,不爱漂泊,敢问画师,此生可否愿意为我停留?”李相宜一边说,眼睛一下也不眨,她盯着展绮罗仔细看,展绮罗此人酷爱云游四方,所以他与徐步青能结为好友。“你?为什么不答,后悔刚才说的话了?”
展绮罗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东西,道:“此为信物,愿做鹣鲽。”鹣鲽情?深。
李相宜盯紧看,等看清才发现原来只是一片苍翠的银杏叶,杏叶躺在他的掌心,等待着?人把它?取走,李相宜注视许久,突然灿烂一笑:“我被你哄得差点忘了,方才你?说不管我怎么罚你?,你?什么都愿意做?”
“自然。”展绮罗不闪不避,似乎全不害怕。
李相宜端杯喝茶,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她缓缓笑道:“那好,你?把这药吃下去。”
展绮罗低头看她手上?药丸,米粒大些的红色丸子,他看了看,知道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放弃了,他直接问:“这是什么?”
李相宜拿着药丸,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笑道:“人无信则不立,方才展公子说无论我怎样惩罚,展公子都会心甘情?愿的去做,怎么现在却犹犹豫豫了?”
展绮罗听她言语讽刺,不由笑道:“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吃便是。”说罢他拿起丸药,张口吞入,咽下。
李相宜挥手朝屋内所有人发令,道:“都出去,没有我的话,谁都不许踏进这屋子一步。”众人点头称是,齐刷刷退入屋外。
展绮罗见气氛反常,此刻他竟然少有的紧张起来,他脸上挂着?最后一丝笑:“相宜,如此兴师动众,倒像是要做什么了不得的事一般。”
“你?不问问我给你?吃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吗?”李相宜冷眼看他。
“还能有什么?总归不是坏的东西。”展绮罗笑道。
李相宜看他,眼神中全是悲悯,她走进展绮罗,展绮罗见她脸上表情诡异的瘆人,不由多了一分忐忑,但他还是笑道:“你?今天怎么这样奇怪,是有什么心思,你?说出来,我与你分担。”说着他去握她的手。
“与我分担,你?已经自身难保了,还要与我分担?”李相宜拍开他的手,展绮罗用力去拉她,谁料李相宜反手一推,展绮罗无力栽倒在地,他难以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脉息,感?受不到任何奇异,可他此刻的无力让他震惊不已,他活了二?十二?年,第一次这样无力。
“这是什么药?”展绮罗勉强盘膝坐好,发觉自己是真的半点也使不上?力气。
面对他的质问,李相宜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她抽出短刀,刀锋对着展绮罗的眼睛,李相宜依旧是默然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