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染尘轻声道，“你有何事？”
“大哥哥，你是……人吗？”树妖懵懵懂懂的问道。
莫染尘挑了下眉，随即浅笑道，“你觉得我是与不是？”
“我觉得你一定是仙人！”说着，那两只小手胡乱挥着，指着天空，“你一定是从天上下来的，不然你为什么这么好看？”
树妖对自己结论深信不疑，得不到莫染尘的正面回应，便更加坚信自己的推断。
“仙人哥哥，你可以教我怎么修道成仙吗？”
莫染尘被他那副认真模样逗笑了，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你这么想成仙？”只可惜他自己都还是妖身，而且还是个魂魄不稳，与成仙无缘的妖。
“嗯，爷爷说过，成了仙就可以飞到天上去，可以吃到蟠桃，还会让其他妖精尊敬。”
“志向很远大，不过成仙可不是说说就可以。”
妖要修炼成仙，必然要经过天劫，若是修为不足，天劫都挨不过去，不要说成仙，形神都难以保全。
“我会努力的！不过，仙人哥哥，你在离开前可不可以配我玩会儿？他们都嫌弃我小，不和我玩。”
面对那双期待的眸子，莫染尘不忍让他失望，可又不能让他久留，万一一会儿严修回来了，撞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思及此处，莫染尘伸手拔了几根野草，“你看这是什么？”
树妖乖乖答道，“小草！”
“对，然后你再看。”
莫染尘用手掌覆在野草上，再移开时，原本的几根野草竟变成了一个小草人儿。
“送你了。”
树妖看的一愣一愣的，他惊喜的接过小草人儿，翻来覆去的瞧，“仙人哥哥好厉害！”
莫染尘轻笑，不过是哄小孩子的把戏罢了。
忽然，他抬眼瞧向前方，“小家伙，你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就该被抓走了，到时候，你想见爷爷，或者想找人玩就难了。”
“那仙人哥哥你不走吗？”
莫染尘摇摇头，“我还在等一个人。”
树妖捧着小草人儿，一步三回头，冲莫染尘挥了第四次手后终于蹦蹦跳跳跑远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严修便提着一个硕大的布包回来。
“这附近没有溪水，吃些野果，也可解渴。”
严修将布包袱摊开，莫染尘低头一瞧，忍不住笑了，“仙君这可是把一棵树的果子摘空了？”
“够吗？”严修一本正经的问道。
“够了，我们两个人都吃不了的，今晚过夜是没问题了。”
严修却不同意，“哪能只吃野果。”
说着，他抬手一抓，立即吸了几颗石子在手上，只见他随手往空中、身后抛出。眨眼间，一只飞鸟垂直落下，再瞧身后，一只野鸡静静的躺在那里。
“晚饭有了。”
莫染尘挑眉，“有劳仙君。”
天色慢慢暗了下去，严修找来一些树枝子，生起火，烤了一会儿，野鸽和野鸡的香味儿就飘了出来。
莫染尘本来是不饿的，一闻见这味道，禁不住食指大动。在山庄虽然珍馐也不少见，但相比之下，野味确实更胜一筹。
“烤好了。”
严修先将熟了的野鸽递给莫染尘，自己接着烤剩下的野鸡。
别看包包子不在行，严修烤的野味倒是香的很。
以往，他来京城，露宿在山林时，也会让朝九去打些野味回来给大家充饥，只不过朝九每次都要去上半天才能带一只野味回来。不得不说，有严修随同，不论是路程还是找食物都方便很多。
“等明日天亮，我们再动身。”
严修还要将野鸡递过来，莫染尘连连摆手，“我已经吃不下了，仙君还未用食，莫要只顾着我。”
听了莫染尘的话，严修这才自己吃了点。
俗话说，饱饭后食困，虽然山林里的夜晚有些寒凉，但莫染尘还是顶不住倦意。
眼皮越来越抬不起来，与严修闲聊了两句，聊到最后，他已经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了。
“莫公子？”
严修喊了两声，不见有人回应，在一瞧，人已经靠在树旁睡了。
摇曳的火光映照着莫染尘的脸庞，严修静静的看着，莫染尘忽然打了个寒颤，转而继续睡。
严修退下外袍，给熟睡中的人盖上，一个劲儿的隆紧，他的目光滑过莫染尘的侧脸，像是受了蛊惑般，落在薄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