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羚豪言壮语败于酒量小,仅饮两杯便晕头转向不知所云了。
私人?助理开车接走黄羚,谭佳人?没离开,对着开瓶的红酒和切片的帕尔马火腿静静发了会儿呆。
她拿出手?机,搜严墨夜店两个关键词,热门第一位的娱乐营销号拍了视频,还截图拼了九宫格,对吃瓜网友真的很周到了。
谭佳人?点开贺九皋和性感美女的照片,放大,先?看美女的表情,很迷醉,就像看到了限量版奢牌包包,明显想据为己有,她涂着晶亮指甲油的手?指缓慢摩挲着贺九皋的臂弯。这样的肢体接触很亲密了,是一种强烈的暧昧信号,同时也是一种试探,试探对方对自己的接受程度。
而贺九皋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她或者说制止她的行为,这一点很令人?失望。
她单方面提出分手?,按说没立场指责贺九皋,但还是很生气?啊。
中午时她没细看,顺着怒意批评贺九皋,现在细看更刺眼。
理智上,她相信贺九皋的操守,但昨晚和她吵架的情况下,他气?愤之余还能把持住吗?
想到这里,谭佳人?端起酒杯猛灌一大口,心里某个地?方莫名?憋闷。
她轻轻捶胸口,试图劝自己看开。
你?和贺九皋分手?了,也就是说你?倆没关系了,从此后,男婚女嫁互不干涉,他结识一个美女怎么了,再说那美女也不是没有姓名?,至少在直播领域,很出色了,你?为什么要对人?家?有恶意,知不知道,你?很搞笑?
分手?你?也不亏呀,18克拉的钻戒换成钱很可?观了,你?还管他分手?后有没有花天酒地??那是人?家?的权利,与你?无关好不好?
谭佳人?长出一口气?,改为慢慢独酌,手?机放在桌面上,一遍一遍重复播放基友三人?组夜店寻欢作乐的小视频。
多?看几遍你?就能放下了,分手?可?以当机立断,但感情抽离还是需要过程的。
她为自己洗脑,你?不是留恋他,你?只是需要时间适应。
贺九皋急步走进红酒吧,他是会员,经理亲自接待,问他约人?没有,他直接报黄羚和谭佳人?的名?字。
经理说黄画家?已?经走了,谭小姐还在,带他到谭佳人?的座位。
经理走开,贺九皋没急于上前打招呼,而是静静看着,心头火冒三丈,自己五内如焚,谭佳人?却悠然品酒,难道分手?只有他一个人?感觉难受吗,还用问吗,一个声音嘲笑,她提得分手?,如愿以偿,自然惬意的很。
一时之间,贺九皋想掉头就走,他巴巴地?前来解释,她或许根本不在意。
想想实在不甘心,徐徐吐气?吸气?,克制恼怒的情绪,敛去?怒容,走过去?坐到谭佳人?对面,来不及发作,一眼看到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正?播放的视频,瞬间破防,他慌里慌张说:“佳人?,你?听?我解释,实情不是八卦新闻说的那样,你?别误会。”
倘若贺九皋没出声,谭佳人?都没意识到对面的座位有人?。
她抬起眼睛,看到贺九皋的一刹那,心里有一丝喜悦,但想起视频中他和性感美女的亲密小动作,立刻在心里对自己翻白眼,怎么,你?对他还有期待,还想和他在一起?拜托,都分手?了,请用合适的表情面对他。
本想优雅大方得体地?说声没关系,我们都分手?了,出去?玩是你?的自由,但话一出口就带着冲味和醋意,“误会?难道那女孩的手?摸的不是你?的胳膊?”
“是——”贺九皋噎了下,“可?是她摸我后,我马上离开回家?了,你?可?以向严墨和顾笑求证,不,还是问严墨吧,顾笑在喝酒没注意。”
谭佳人?嘟嘴,“你?还真大方,随便给人?摸。”
贺九皋着急,“哪有随便,我要能预知,在她摸我之前就走了。”
谭佳人?本来不气?了,听?他这么说,怒气?直线飙升,“也就是说她不摸你?,你?还会紧紧挨着她继续喝酒,好啊,我现在就去?找个男人?,也像你?那样操作。”
贺九皋低喝:“你?敢!”
谭佳人?冷笑,“哎哟,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贺九皋无奈,“根本两码事好吗?”
谭佳人?尽量冷静下来,“怎么就两码事了,我不会因为失意找个男人?一起喝酒,而你?会找个女人?喝酒,所以问题不是那个女孩有没有摸你?,而是你?认同严墨的娱乐解压方式,否则在那些女孩来之前,你?就离开了。”
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贺九皋突然也来气?了,“你?说我双标,你?也一样啊。”
谭佳人?一愣,“我双标?”
贺九皋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点进严墨的朋友圈,给谭佳人?看,“你?没找男人?喝酒,但你?和男人?吃饭了,顺便还被人?误会在谈恋爱,直接替你?在朋友圈公开。”
谭佳人?带着疑惑看去?,原来是她和幸司,严墨这一招堪比造谣,都怪她最近没登录以前工作用的微信号,没能第一时间辟谣。
她收回目光,无所谓道:“幸司去?严墨餐厅吃饭,偶遇我,我们坐下说了会儿话,仅此而已?。”
贺九皋说:“我昨晚的情况和你?类似,严墨叫来几个女孩,我没立刻离开错在我,但我很快走人?了,这就是全部,没发生任何你?想像中的事,希望你?公正?,不要宽以待己,严以律人?……不,确切地?说,你?对我格外?严格,你?追顾笑时标准放得很宽泛。”
谭佳人?笑笑,“看来我追顾笑的事成了你?的心结。”
贺九皋凝视谭佳人?,脸部表情绷紧,他不说话,代表默认。
谭佳人?叹气?,“我明白了,你?觉得我对你?不够宽容,但我们已?经分手?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分手??”贺九皋悲极反笑,“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谭佳人?问:“那你?想听?什么,道歉吗?对不起,是我小题大做,误会你?了,事实上,你?今晚不特意来找我解释,我也相信你?不会像严墨一样做违背操守的事,你?是有底线的人?,我们分开不是因为不忠,因为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你?有过不去?的坎,我也有,那何必勉强呢。”
贺九皋起身,居高临下,冷冰冰说:“谭佳人?,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我也有尊严,既然你?执意要分手?,那就如你?所愿。”
他说完快步离开,上车加油门,跑车飞一样向前冲出去?。
上高架时突降暴雨,雨刷打开,车窗像哭泣的脸。
不知道谭佳人?有没有被雨困住……
没喝完的红酒寄存,谭佳人?结账走人?,刚到门口,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落下,恰好驶来一部出租车,她用手?遮头,小跑着上车,报了地?址,司机掉头。
雨水顺着脸庞滑下,与眼泪汇合,谭佳人?没擦,在喧嚣的雨夜,任情绪泛滥成灾。
贺九皋返回红酒吧,冒雨找谭佳人?,看到座位已?空,他松一口气?。
就这样吧,他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