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平乐公主又要治在下的罪?”卫珩衣袂飘飘地走到她旁边,俯身在她耳边轻语,“没关系,玉玱都替公主记着,回头公主给玉玱算个总账就行。”
郭长安不得已往一侧挪了挪,愠色再次浮上心头,道:“我现在就想治你的罪。”
“什么罪啊?”
“卫四公子如此聪明,还用本公主说?”
当然是调戏公主之罪。
卫珩嘴角噙着笑,没有继续此话题。
郭长安在心里暗暗发誓,事不过三,若是卫珩敢再调戏她,她绝对会把前世的旧账一并算上。真惹怒了她,她也会让人端个盘子,摆着一根白绫和一瓶毒酒,让他卫珩选个死法。遗憾的是,她现在还动不了卫家,别说她了,父皇也不会轻易动卫家这样明面上的大忠臣。
她也只能心里这样臆想片刻,以便缓解内心的憋屈。
卫珩看着又是蹙额又是抿唇又是叹气的郭长安,也跟着叹了口气。
试探了好几回,他对自己的皮囊产生了怀疑。难道是这一世好看过了头以至于郭长安不喜欢?还是她年纪小,尚没有分辨容貌俊丑的能力?这似乎也不对,不过是提前了两年相见,她虽然看着身量小,但给个人的印象并非蠢呆二字,尚不至于对他半点感觉都没有吧?
他对别的女子只需目光拂及,对方便满脸羞赧之色,甚至有低头笑得宛如吃了一罐蜜。
怎地郭长安她总是一副十分愠怒的样子?
他抬手捏着自己的衣角,径直往前走,走了几步,发现长安并未跟上,便问:“公主不是要去找你的紫穗?”
郭长安无奈地跟上他。
卫珩走得很慢。
郭长安恼自己空有一肚子埋怨,却没有合适的借口教训他。她实在有些想不透,今世的卫珩完全好像变了个性子,从前他可是挺厌烦自己缠着他的。现如今她没有缠着卫珩的念头,然而卫珩仿佛和自己调了个儿。
她总觉得卫珩是在故意接近自己……
难道是错觉吗?
她瞧着卫珩的背影,越来越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卫珩听着身后那轻碎的脚步声,不觉又停下来,回身看着郭长安。他搞不清楚郭长安穿的衣服是什么材质什么压纹的,只觉得这样藕荷色的衣服,衬得她肤色更加晶莹剔透,尤其脸上还残留一抹方才生气时的绯红色,煞是好看。
未施粉黛尚且如此,难怪自己看见画眉描红的她之后,会心乱如麻。
可惜,他现在只能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牵起她的手。
郭长安见他又停下等自己,只好鼓足气和他并肩而行。
“公主,畅音楼总共有三层,前后两个院子。前院是给客人所用,后院是伙计和掌柜等人居住。雅间在二楼和三楼。每个雅间都一个侧屋,以屏风为门,若是客人需要,则会安排弹唱之人。”他淡定地看着长安,“今日因为是二位公主包场,所以只在一楼的台幕里留了位女师傅弹琴。”
郭长安白了他一眼:“没兴趣。”
“是吗?那是玉玱想多了,还以为公主也想投些银子。”
“……没有。”郭长安心虚地咬了咬唇。
“其实开酒楼不过是为了自己方便,赚不了几个钱。”真正赚钱的南货北卖,以及商队出海,不过这些事需要人脉和精力。
“哦,是吗。那卫四公子还兴致盎然地经营畅音楼?”
“我只是偶尔来巡视。”卫珩领着她迈入一间泛着清香的雅间,“公主可是头一个知道我是畅音楼老板的外人。”目前也就畅音楼的掌柜和账房知情,连畅音楼的伙计们都不知道。
“本公主真是荣幸极了。”郭长安语带嘲讽。
卫珩指着趴在桌子上睡得很沉的紫穗:“喏,你看,正睡着。”
长安不可置信地走上前,轻轻拍着紫穗的肩膀:“紫穗?”见紫穗纹丝不动,长安责问卫珩,“你到底给她喝了什么?”
卫珩清了清嗓子,诚实地说道:“十几年的清酒,加了迷药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