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换！这是我娘给我做的！”祝芙清一双大眼睛里噙着泪花，要落不落，十分可怜。
云织羽叹了口气，劝说道：“我们就是换身衣服，你把换下来的衣物收起来就是，不会弄坏你的东西。”
小姑娘有些不相信，怀疑得问了句：“真的？”
云织羽同她开玩笑道：“你不相信我就算了，还不相信我们谷主，当着他的面上我可不敢撒谎，否则会被赶出去的。”
闻言，祝芙清这才擦干眼泪，跟着一旁的女修离开。
这片大陆上，修仙与凡人之间的鸿沟，比云麓山脉中的渡厄渊还要不可逾越。这些孩子自小离家，待到学有所成，愿不愿意回来是一回事，就算回来了，父老乡亲身在何处都不一定了。
“我觉得我好像是拐卖孩子的人贩子。”云织羽叹了口气。
“他们父母愿意，而且对于这些孩子而言，以后只会更好，何必有压力。”方椿生来到这里，到目前为止，好感最深的就是这个老好人徒弟，便开口安慰了几句。
云织羽十分受宠若惊：“谷主说得是，弟子谨遵教诲。”
虽然听完这话，越发觉得他做的大概是从贫寒人家买孩子，卖到富人家去养育的人口贩卖的生意。
毕竟听上去……感觉就是一回事。
翌日，各门派长老，外加已经分好派别的孩子们都收拾齐整，清点好人数之后，只等方椿生一声令下，便会离开。
京都繁华，但即使是每年除夕都没有这般热闹。灵舟出发的时候，皇亲贵胄名门望族都在城门相送，街道上，远山里，数不清的人们恭敬地看向这一神迹。
云雾萦绕，飞鸟啼鸣，如同传说之中的海兽吞吐蜃气，整个京都都在烟云之中。灵舟腾起的一刹那，天地间一声轻响,仿佛能够敲击在人们的心灵之上。
如此庞然巨物，一旦启动，便如风驰电掣，转瞬就消失不见，正所谓是仙人手段。
渡厄渊、白鹤林、云麓山……那些美丽又凶险的地域在灵舟下飞速越过，只花了六日光景，众人便回到了凌霄宗。
方椿生这一回的带队任务这才算完。
“这里就是凌霄宗吗？我怎么感觉还比不上皇宫。”祝芙清嘟囔着说道。
其他孩子虽没开口，畏惧仙人的威严，但是神色中大多是这么个意思——“怎么还比不上我家里？”
云织羽只好开口道：“测试灵根的时候，仙门弟子说的话你们可曾好好听过？”
论资历，即使是这样一个小场面也不该轮不到云织羽出面主持，但是方椿生不喜与人打交道，他作为青谷弟子，修为在众人中也算可以，只好领了这个任务出面安抚。
“测出灵根只是意味着你们可以踏上修仙这条路，但是师从何处，修学什么功法，还要看你们的心性缘法。正如之前说过的那样，即使是来到了这里，如果资质不够，也是有可能无法进入宗门，而是作为外门弟子或者仙仆在此生活。”
站他身后的方椿生点了点头，全身心地当一个靠山背景板。
那些孩子不论年龄，大多能听懂这话中的意思，顿时一阵喧哗。所有人都是带着修仙的打算，才会背井离乡离开父母孤身前来这里，但是到了地方，却得知即使是有资质的人，也有可能会成为别人的奴仆。
能够来到帝都参加仙科，很多孩子家世肯定不差，从小锦衣玉食被人伺候着长大的，怎么到了仙界还要去伺候别人？
云织羽见他们嘴巴都能挂油瓶，便清楚肯定是都没注意之前测灵根的时候他们嘱咐过什么。只好又重新解释一番。
旁边的同门听着都要打哈欠了，要他们看来何必四处解释，来了这儿又不会坑他们，即使是仙仆也就是侍弄侍弄仙草照看照看灵兽，该修炼的和其他人有没有什么差别。
再说来都来了，他们又回不去。
——越发像是拐卖孩子了。
由于这个大徒弟嗓音实在太过催眠，方椿生听着都想打哈欠：“我说，这种书中一笔带过的场面，我也需要这么长时间一直在场，就没有什么奖励吗？”
2333只好道：“别急别急，马上就到任务点了，前面这些都不是很重要。”
闻言，方椿生：“哦。”
“你别生气，规则就是这样的，我也没办法，嘤。”
方椿生只好换了个语气：“哦~”
2333作为一个成熟理智的系统，此时感受到了一丝不妙。
“我走了，反正有徒弟镇场子，我先回去睡觉了。”
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