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走到那辆熟悉的车旁,敲敲车窗玻璃,章处长很不好意思的摇下车玻璃。
再往后座一看,还有苏教授,苏大教授面上更是尴尬。
但是这个地点、这个时候,先把追究“为什么要盯梢”的事情放第二位,苏云走到温州人面前,说:“我坐我爸妈的车先回去了。”
温州人说:“好。再联系。”
苏云又去“咣咣”敲敲X5的车玻璃,欧阳潜摇下玻璃,苏云说:“别费劲的挪车了,你在这里停个十天半个月的吧!”
转身,苏云钻进妈妈的车,说:“章处长,开车,走呀!”
章处长这时超级听话的,发动车子,一踩油门,一家人就飙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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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章处长一直从偷瞄女儿,见女儿一直沉着脸不说话,做妈妈的就先来搭话:“云云,妈妈不是故意…是正好,赶巧……”
哪有那么多的正好?
哪有那么多的赶巧?
“妈妈,”苏云说:“您今天盯梢的行为让我完全对您失去了信任,以后我再去哪里吃饭就不告诉您了啊。”
“不要不要嘛~”章处长这么大人了,竟然撒娇,说:“告诉还是要告诉的嘛~要不我和你爸该担心了嘛~妈妈保证,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情。”
苏云不说话,历史经验,妈妈的保证,好像是靠不住的。
过了一会儿,妈妈用余光看女儿的脸色,看女儿脸上平静了,小心翼翼的问:“云云,今天和你约会的是那个高个的?还是那个矮个的?”
苏云没有回答。
这还有问嘛!爸爸在后面说:“那个矮个的嘛~云云和那个矮个子的一起从电梯里出来的嘛~高个子的是后来挪车的。”
妈妈又小声的问:“那个后来的…高个子的…年轻人,你们也认识啊?同事吗?他是本地人吗?”
欧阳潜是哪里人?苏云还真不知道,也没有问过,他也没有说。
妈妈见她不回话,以为她还生着“盯梢”的气呢,但是肚子里的话也憋不住,于是小心翼翼的建议:“云云啊,你呀,发大脾气的时候,不要当着相亲对象的面嘛~”
本来气就没有下去,一下子有引出了了,苏云说:“他车停的就不对,不对还不好好的道歉,磨磨唧唧的,竟然还要教训我!”
妈妈说:“就算是他不对,你也好好说话。”
“凭什么呀!”
真是的,凭什么就算他错在先,她还得好好的客气的对他啊!
这个世上,也就只有爸爸妈妈,因为生养之恩,恩情无以回报,苏云才无条件的容纳。别人?凭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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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没有多久,正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抱着葡萄盘子吃呢,温州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和煦的声音问:“苏云,到家了吗?”
苏云说:“刚到家。”
温州人说:“那就好,早早休息。”
苏云说:“好,再见。”
妈妈看看苏云,又看看爸爸在看报纸好像不管这事儿,只能她问了:“云云,谁啊?”
苏云说:“今晚的相亲对象。”
妈妈说:“那…怎么不多聊一会儿?”
苏云说:“都聊了一个晚上,还有什么好聊的。”
妈妈说:“聊了一个晚上,都聊了些啥了?”
若是不告诉她,以章处长的性子,得琢磨一个晚上,算了,还是和她明明白白的说吧,省得她失眠。
苏云说:“这个温州人挺坦诚的,也务实,家是农村的,九十年代的中专生,毕业之后分配了工作,工作没有几年就辞职下海了,经过十几年的打拼,有个几千万年的身价吧。”
“哦,”妈妈说:“学历看上去低了点,但那个时候还没有扩招,考上中专也不容易,都是些尖子生。从经历上看,是个知道进取的。长的一般了些,但是也过的去吧。哎,就是个子…”
个子还没有女儿高。
沉默了一会儿,妈妈突然分贝提高,问:“他家里人什么情况?”
这些温州人都清清楚楚的交代了,苏云说:“他没有兄弟姐妹,是个独子,父母俱在,都快七十岁了,母亲身体不好,所以才只生了他一个。”
本来温州人和广州人香港人一样,都喜欢多子多福的,独生子女的少。
“哦,哦,哦,”妈妈自言自语的说:“独子也好,没有那么多的关系要处理,大姑子小姑子挑事儿的也多得是。”
妈妈也真是的,想太多,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就已经想什么小姑子大姑子。
苏云说:“妈妈,我去睡了啊。”
“嗯嗯嗯,”妈妈放行:“早点睡,别熬夜,熬夜多了显老。”
啊!苏云突然想起欧阳潜说什么歇斯底里大动肝火会耗费精神衰老的快,说她早更,又一股子火从肚子里升到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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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照射进来,苏云想起一件事情:她的车还在那个饭店的停车场,跟妈妈借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