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严老师还不被人称为严老师的时候,她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
她有一个有些拗口的名字,严嫣。妈妈总是叫她的小名“嫣嫣”,严肃的爸爸直接喊她的大名,“严嫣”,但听起来也象是喊着她的小名“嫣嫣”。
严嫣一直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从小到大都往家里拿奖状,大学还考了一个名牌师范大学,让不苟言笑的爸爸都露出了好几天笑容。在一家人的认知中,女孩子当个老师,是个体面又稳定的工作,以后找个公务员一嫁,这辈子就稳妥了。
但是,严嫣大二那年跟着同学去酒吧打了一次兼职。
后来很多很多次,严嫣都在想,自己如果没有去打那一次兼职该多好。
那是大二的尾巴,夏日落了下去,却还余留着热浪。严嫣和同学一起发优惠卷,这个新开的酒吧想攒点人气。当严嫣和同学发完一踏优惠卷后,同学坐在路边休息一会儿,她去酒吧拿优惠卷。
汗珠打湿了她的碎发,她却只顾着急着拿传单。在推开了酒吧虚掩着的门后,她听到了吉他的伴奏和低沉的歌声,下意识看过去。
还没开始营业的酒吧里空空荡荡,只开了两盏小灯,有人正在小舞台上专心致志地弹奏着吉他低声歌唱。
这是严嫣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歌手,她站在门口,听完了一整首歌。
像是一场正式表演结束一样,年轻的歌手站起来,背着吉他向她鞠躬。
这是严嫣第一次遇到李向南。
但却不是最后一次。
严嫣觉得自己疯了,她开始谈恋爱了,还是和一个歌手。她去喧闹的酒吧听他唱歌,她去大排档跟他吃烧烤,她甚至学会了怎么样在关宿舍大门的前一秒冲进去。
李向南也教会了她很多,教会了她怎么样弹奏吉他,教会她怎样骑摩托车,教会她热烈的喜欢和鲜活的生活。
严嫣过得很快乐,她觉得她的人生从来没有那么鲜活过。可在学校有多快乐,假期回到家就有多么惶恐。
在大四的那个寒假,家里人开始商量着给她介绍一个公务员,年轻、能干、家里条件好,就是个子有点矮,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严嫣沉默了很久,开口拒绝了。
这是她第一次反对家里的意见。
严爸爸的脸沉了下来:“对方条件那么好,你有什么意见?”
严嫣没说话。
很快,她就返回学校上课了。也很快,她爸就追来学校揪着她打。
他爸知道了。
从同乡那里知道了,她跟一个唱歌的混混在一起的事。
“我供你读书读那么大!就是让你跟着混混瞎混的!书都白读了!读什么书!别读了!”
她爸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即使这多么的无理取闹。
最后的最后,严嫣分手了,留在学校继续读书,她爸守着她守了大半个学期,一拿到毕业证书就带她回家了。
后来,严嫣被人称呼为严老师,她认真地工作,把所有精力放在了可爱的孩子们身上。
然后有一天,班上的一个孩子来找她,拿出了一个戒指递给了她。
她终于去见来找她的李向南,李向南对她说:
“嫣嫣比我的梦想更重要。”
于是李向南变成了小饭馆的老板。
严爸爸也终于松了口,严嫣和李向南结了婚。
但有时候,看着李向南关门后拿出吉他在狭小的饭馆弹奏,严嫣总是笑着笑着想哭。
后来很多很多次,她都在想,自己如果没有去打那一次兼职该多好。
如果李向南没遇到她该多好。
某一天,听着李向南弹唱时,严嫣下意识说了出来。
她惊慌失措。
而李向南停下弹唱,走过来,摸摸她的头。
他说:
“很多很多次,我都在想,那一次遇到你真好。”
许洋最开心的事,就是收了一个小弟。
瞧瞧他的小弟,柔弱可怜无助,没了他可怎么活哦!
许洋第一次注意到陆行风,就是陆行风低着头可怜巴巴的被班上的不良少年欺负。
几个不良少年堵着陆行风,笑一笑骂一骂踢一脚,而陆行风瑟瑟缩缩的,好像忘记“反抗”两个字怎么写了。
许洋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挨打不啃声唯唯诺诺的?
于是许洋上去管闲事了。
“你们几个,再欺负人我就告诉老师了。”许洋霸气出场。
几个不良少年看了看他,认出他是又没人性又凶残的莫东的朋友,撇撇嘴,给他一个面子,走了。
许洋压下了得意,走过去,大手一挥,拦着陆行风的肩膀说:“看到没,下次再遇到有人欺负你就这样说。”
陆行风怯懦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了。
许洋叹口气,一朝一夕改变一个人的性格是没可能的了。